这样的情景已然让楚云涵震惊,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楚奕辰敞开的胸膛时,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少年时,当楚奕辰将汗湿的球衣脱下来的时候,场边总是会有女生面红耳赤的尖叫。他身上干净的连痣都没有,平整的皮肤包裹着紧实的肌肉,勾勒出美好的身体轮廓。
而现在……露出的胸膛上横七竖八地爬满了丑陋的疤痕。或长或短,各种形状,其中一条刀疤竖直往下被裤子遮住,缝合过的伤口像是一条长长的蜈蚣,触目惊心。
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连视线都无法移开。冲进来的白晓正要将他往外拖,却听张隽开口:“行了,他已经看见了,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
白晓看了一眼床上被痛苦折磨的人,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楚云涵,松开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楚云涵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结。
张隽一面将针里残余的透明液体缓缓推进楚奕辰体内,一面说:“这个问题恐怕要问云少你自己。”
他心头一震,脸色刷白地看着对方。那个盘桓在心底的猜测如大风吹沙,一点点分明了起来,呼之欲出。
此时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有些干哑的喉音,眉深深皱了起来。
张隽无奈道:“你想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楚奕辰的眼睛微微睁开,虚弱地看着这位家庭医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因为呼吸困难,他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另一名医生助理立即给他戴上了吸氧面罩。
“你们之间这种捉迷藏一样的游戏我实在是看腻了。这屋子里没人敢违背你的禁令,我来。”张隽立在床边伸手将楚奕辰的睡裤扯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楚云涵拽到床前,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要看,就看清楚。他身上的伤痕一共有八十九个,这种圆孔状的是用锥子扎的,这种不太深的是小刀割的,这种小的灼烧痕是电击留下的,大的是烫伤。大腿上凹下去的这块是肉被剜掉了。好在这些都是用来折磨人的皮肉伤,不致命。危险的有两处,一处是这条最长的刀砍伤,从肋下进一直到腹部。”接着,他将楚云涵的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缓缓道,“第二处是枪伤,就在这儿。子弹从后背进去,从前面穿出来。如果它再偏那么一点点,他就死了。云少,你猜我用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个烂成破布一样的身体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