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我就没法给你打电话了。”
“哦对。”周弋松了口气,“那是谁?”
“沈流。”秦穆对自己的合伙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况且周弋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根知底。
“我操。”周弋楞住了,不可置信地说,“你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秦穆懒得跟他贫,问:“我发过去的联系方式你收到了没?”
“收到了。”周弋显然对新话题更有兴致,“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投罗网,沈学长金屋藏娇?他现在有对象了吗?你们之间……”
秦穆在他吐出象牙之前利落地挂了机,一整个下午都泡在了健身房里。遇见烦心事时他喜欢运动,身体消耗能量的同时,头脑会变得更加清明。然而今天却事与愿违,越来越沉的喘息和湿透衣衫的汗水并没有让他摒除杂念,脑子里按下葫芦浮起瓢地被那些旧事占据着。
事态脱出掌控的感觉实在不太好,秦穆精疲力尽地躺在地板上,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曾几何时那个人悄悄住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再也没离开过。
那时的秦穆很天真,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强就能战胜一切困难。然而回到学校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附中先是提出只有家长出面才能办理销假手续,后来又以“许多同学家长反对”为由迟迟不肯批准,一直到沈流将情况反映到了教育局才勉强同意。秦穆想住校,可老师征求意见时同班男生都不愿与他同住,其他班级也不肯协调安排,最后他不得不继续在沈流的小公寓借住走读。
重新归校的秦穆没有收到任何欢迎。班里的同学们对他十分冷淡,要么拿他当透明人,要么拿他当珍奇动物聚在背后指指点点。秦穆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韩章也这样避着自己还是难受了好一阵。
很快,“那个同性恋回来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仿佛给沉闷的校园生活注入了一支兴奋剂。为了让故事更加猎奇和刺激,学生们绞尽脑汁地发挥想象力,编造出一系列耸人听闻的传言。
“我听说那场火是秦穆放的,他被抓进去前两天才放出来。”
“住他家附近的朋友说,他殴打父母被赶出家门了,还动了刀。”
“嘘,他不是经常去医院吗?我听说他被强奸过,搞不好染上了艾滋病。”
“他和一个男人同居了,我亲眼看见的。”
“噫,真恶心,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
人们总是对和自己不同的人充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