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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义玄听得出他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大概是因为他在两个自己上一向表现得泾渭分明,谢宁察言观色其实很有一套,丝毫不舍得他吃醋,哪怕只是一点点苦涩也不愿意给他尝,所以平常绝口不提。

喝醉了说出这种话,终究是怅惘的。

两人商量正事的时候,崔义玄也曾经问过他,既然你觉得上辈子我对你好得太明显,那上辈子,你爱我吗?

谢宁睫毛扇了扇,低头不语,片刻后抬起头,笑着说,他没有想过,而且也来不及。

他那性格,崔义玄早把他看透了,看得出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愿说出来。那么短暂的生命,爱恨情仇俱全,如果曾经能给他带来这种怅惘的,迷茫的,触手不及的憧憬和眷恋,能够让他在极其艰难的时刻想过,生活也不全是无望,那就够了。

上辈子许多事都来不及,或许上天也有意偿还,所以这辈子才多给了谢宁九年,让他赶着青春的尾巴,能尽可能的在崔义玄这里做个孩子,做个被保护的未成年人。

崔义玄费了好大的劲把谢宁从背后拉到面前,亲了亲他的额头,捉着他的手来摸自己的脸:“现在呢?”

他也跟着喝了点酒,不过对果酒没有什么兴趣,喝的是啤酒,呼吸略有苦味,谢宁却脚下一软,神色迷离,被他惊艳一般,看清了他眼里很快浮起笑意:“daddy!”

崔义玄大惊,又可耻地立刻邦邦硬,扭头又正好看到女儿单蠢无知偷喝果酒的小动作,立刻脸色一变,身心都拼命忍耐火气:“景行!”

小女孩从杯子上抬起头,不知领会了什么,放下就跑:“我醉了!我要睡了!”

然后动作轻快的跑了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