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牧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行。那到时候麻烦顾哥听我唠叨了。”
要是顾野转身慢几秒,应该可以看到崔牧迅速撤下所有表情,似乎从未笑过。
第二天还要拍戏,崔牧跟自己说不要再多想,早点休息。可是只要一闭眼,崔牧满脑子都是萧以宁和董既明重逢的画面。董既明这三个字像躲在房间某个角落的蚊子,灯一灭就从躲藏的位置飞出来,在崔牧的耳边嗡嗡响。
崔牧在看到萧以宁的信息之后回复了一句“知道了”。随后,他每隔一两分钟就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萧以宁的回复。就算躺在床上他也要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方便他即时看到信息。
手机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时亮时灭,像一只大号的萤火虫躺在崔牧身边。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崔牧的脸,却照不亮他和萧以宁的感情前景。
等到第二天,萧以宁才给崔牧发信息,“昨晚喝得有点多,头有点疼。”
崔牧回复,“以后别喝那么多了,小心胃疼。”
他们恢复了以往的聊天频率。萧以宁没有再谈起董既明,仿佛那一晚只是崔牧的嫉妒心在作祟。
持续的疲惫就连最好的遮瑕都掩盖不了。顾野把崔牧叫到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牧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嫉妒萧以宁的前任。毕竟一开始顾野就反对自己和萧以宁有接触。如果顾野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分手。
崔牧摇摇头,勉强地笑了笑,“这几天我要演一个失恋的人。可能没有调节好情绪,有些走不出来。”
“哦。”顾野双手抱胸,半信半疑地说,“我还以为你真和萧以宁分手了。”
崔牧赶紧低头,免得被顾野察觉到不对劲。他努力开着玩笑,但每一个字都让崔牧作呕,“你好像很不看好我们。”
顾野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陈明那句话深深刻在崔牧的心里。他总是想问问自己的男朋友,他到底是不是董既明的替身。
崔牧没有问萧以宁要初恋的照片。他已经29岁了,他想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不去计较男朋友的前任。可是他做不到。
刚开始他看到那枚新月胸针,他就在疑惑:为什么萧以宁不告诉自己那是初恋送的呢?到后来,每当崔牧快忘记董既明这个人时,萧以宁总会适时戴着那枚胸针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董既明。
为了不碍眼,崔牧干脆送了一枚金色穗粒的胸针给萧以宁。当时萧以宁的表情很复杂,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介意我留着他送的东西吗?”
崔牧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应该点头,可他却强装大方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更适合你。”
礼物可以替换,但回忆骗不了人。崔牧时常拿热情对待初恋的男友和礼貌对待现任的男友做对比。
崔牧觉得自己身处地狱之中,在业火旁边烤着叉子。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被烤的那只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