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整了整裙子,走到付春深面前。她只远远见过付家姑娘一面,今儿见了,也算标志。还没梳妆,披着小袄,脖子上掺了块膏药,站在那里,腰杆笔直,头上环翠都拆了,只一根簪子别着细碎的头发。
“好姑娘,好姑娘。”老太太说着,手腕子上的镯子撸了下来,拉着付春深的手,就要戴上。
“不,我……”付春深急的抽回了手,他哑哑的说道。
“别客气。我儿子醒了,是天大的好事。”老太太不容他拒绝,又拽过了他的手,边戴边说。
“不过,你这丫头,嗓子怎么这么粗,雌雄莫辨的,我乍一听,还以为是个小子呢。”老太太随口说说,她压根没往其他方向想。
“啊,我年幼时得了一场病,高烧烧的。”付春深马上意识到自己嗓子粗,他飞快的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关。
“大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准能让大爷早日好起来呢。。”福大娘接了话茬,昨个儿他们都叫大夫人,如今付家姑娘得了老太太关心,她便连称谓都变了,叫大少奶奶了。
“给你你便拿着,磨叽什么。”陆银山别扭着,他见老娘十分喜爱自己这个小嫂子,便站在一边,顶了一句。
他老子娘手里的小拐杖啪的打在他的腿上,陆银山疼的妈呀了一声,忙跳开了。
“别害怕,孩子。他就是个混不吝。”说完,老太太还不忘剜一眼陆银山。
“老太太,咱们该接茶了。”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低声在老太太耳边说道
“对,我怎么,高兴的忘了。”老太太拐杖锤了锤地。
“金山啊,你媳妇要敬茶的,你在这等等啊。”儿子醒了,老太太心情大好,甚至不忘了调侃起来。
“娘,瞧您说的。”陆金山脸一红,笑着倒气儿,小丫头扶他躺下。
一众人去了前厅,付春深走在后面,陆银山就在旁边。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付春深想起昨晚,脸上一阵青白。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和付春深拉开距离,没想到洒金裙子拖着地,他往前一迈,竟踩到了裙边,一个不留神,就要摔下去。
“小心!”陆银山就在旁边,下意识的就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