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清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搞死我乐意。”卢凉怼他,他使劲用仅剩的那只手擦着车窗,窗外,是飞闪而过的田地和树林。
“你特么快点。”
“操,卢凉你特么是不是不把我当人,牲口都能累死。”
。。。。。
嘴里叼着一个大馒头,呼哧呼哧的啃,李伯清手里攥着方向盘,一个转弯,甩上了大道。
袅袅炊烟,随着烟囱飘上来,飘过山,飘过河,吹散在远方的风里。
李伯清这人呢,不能说好,坏又没坏在骨子里,他十岁随母亲入李家,遇到小小的卢凉。
那时候,卢凉还姓李,他娘也还在。
时逢三月,刚能脱了棉衣的时候,李伯清穿的时髦,带着小帽,衣着得体的跟在他浓妆艳抹的母亲身后。
他进了院门,一眼,就看见了躲在树后悄悄露着眼睛的男孩儿。
卢凉的老爹欢喜的跟什么似的,迎着这多年前的相好,进了屋,甚至都没顾忌坐在一边穿针纳线的卢凉娘。
李伯清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惯出入风月场所的,卢凉他爹这样的,他见过太多了,那些恩客,都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呢,他确实是和这位有点血缘关系的。
他没和母亲进屋,悄悄的走到树后。
卢凉正低着脑袋,小脚上的鞋子露着窟窿,他踩着树,两只小手抓着树皮,狠巴巴的往下扯。
“啊!”李伯清扮鬼脸吓唬他。
卢凉手里的树皮吓的扔出去,打在了李伯清的脸上,当时就打出了鼻血。
“你咋打我?”李伯清被树皮拍了,两道热流淌下来,他毫不顾忌的抹了抹,就跑过去,拽住卢凉。
“你,你别抓我……”卢凉大眼睛黑亮亮的,像两颗葡萄。
阳春三月,屋里卢凉娘和他爹对峙着,屋外,两个半大孩子彼此望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