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在高潮后陷入长久的不满足,他仿佛被抽空了,又感到深重的自我厌弃,屈辱地流着眼泪,他好想要常怀瑾抱抱他,亲亲他,把他搂在怀里将后穴的精液温柔又坏心眼地挖出来,又想,真的如常怀瑾所说,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吗?那么秦杉为什么不可以?他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吻?大概是因为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又讳莫如深着另一个答案,李瑜不敢继续想,否则似乎就和那个雪夜的吻一样,要交出一个宝贵的东西。
李瑜觉得自己被拉扯着,一边是这些年来不断建构的对彭宇丹喜欢的意义,一边是常怀瑾嘲讽他的脸,他仍然是前者不渝的信仰者,又渴盼着后者能给他的快乐。这似乎是他的报应,在秦杉面前他勇往直前地背叛了一条河流,那么另一条也将迅速地撕开快乐的水面将他抛弃,他不能贪心。
那么他要放弃迄今为止长存于他心中的意义吗?那个让十七岁的李瑜得以走到光亮来的东西,让他本人能够发出一些光亮的东西。他好像站在一家当铺里,谨慎地斟酌着要不要置那个更为年轻的李瑜于死地。
手机传出来电铃声,他回神接通,对面是温和的女声,“您好,您有一个快递在樊岳大厦前台处,已经留置许久了,需要帮您退货吗?”
“不、不用。”李瑜说,“我这周抽空过来拿,麻烦你继续存留一下。”
“好的,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
他的思路被打断了,那是给常怀瑾的生日礼物,一个造假不菲的颈枕,李瑜总是偶尔担心他的主人——大概说成从前的主人也未尝不可——会因为常常伏案工作导致颈椎出现问题。这是他能想到的自己力所能及内于常怀瑾而言最合适的礼物。
虽然大概率上他送不出去了,可又不甘心将它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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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在周六抽出时间来了樊岳,和以往他前往樊岳的周六的时刻甚至是一样的。常怀瑾依旧没有给出任何消息,李瑜想自己的确是被放弃了,他已经学会了要十分准时,但没有人需要他提前等待了,下意识抽这个时间来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