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瑾在他一侧点了点头,像个逐渐褪去灰败旧皮和郁郁躁动的野兽,摩挲着洞穴里绝不离他而去的温柔羊羔,驯化并非单向,他早该知道,早该让李瑜也来碰他的额头。
他觉得听李瑜批评自己也好幸福,因为他已经不必害怕自己犯错太多,他的李瑜就会走掉,常怀瑾亲了亲他的唇,“宝贝,我好爱你。”
李瑜眼眶的红还未消去,他朝常怀瑾笑,显露一点清浅的哀伤,小声说,“我知道,我也爱你。”
“但是,也想要常先生,多爱自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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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了数十年间也没有食言的小约定。
常怀瑾喝完柚子茶,没有多加踌躇,说道,“小鱼,帮我擦擦汗,不洗澡了。”
李瑜点点头,“不洗也好,免得头晕,还要喝茶吗?”
常怀瑾摇了摇头,两个人便进了浴室。
出来他又对李瑜说,“想睡觉。”
“好。”李瑜问他,“累了?”
是累了,好像把这些年来全部难以消化的心情都释放得干净,自然是疲惫的,然而又有种从未体验过轻盈,适合躺在温厚的床上,缓一缓。
常怀瑾说是,又说,“你能不能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