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两色的全息游戏机是做成了电竞椅的样式,人可以坐,也可以半躺在上面,流线型的外观充满了未来风格,半覆盖的透明头盔和条形眼镜罩在头部,胸口也有一个环形电子活扣,座椅两侧的扶手是控制手柄,四肢和关节在坐上去后会有光标自动调整,确保完美契合玩家身形。

不知道是不是成蹊特地为他订做的,还是本来就有这种款式……这个全息头盔上是猫耳的样式,手柄甚至还是黑猫爪子形状的,柔软的肉球捏起来还很Q弹……

奚勤一脸纠结地盯着这个猫爪手柄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手感好到惊人,再捏一下……不行,还想捏一下……根本不停不下来。

余恩看他想魔怔了一样一直捏手柄,连忙拉住了他:“别啊大哥,轻点!手柄也是有寿命的,磨损太多次就坏了,不能因为好看就使劲儿摧残啊!”

“我这是在摧残?不对,你不觉得这个样式有点奇怪吗?”奚勤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见余恩毫无反应,最后狠狠捏了一把猫爪手柄的肉球,回自己房间里去了,留余恩一个人在外面,跟欣赏美女一样对游戏机“上下其手”。

奚勤窝在床上自闭着,怀里是个黑猫猫爪的抱枕,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粉丝送给他的礼物,当时一看到这个抱枕他就想揉进怀里,抱着睡觉,非常有安心感。

现在抱着它缩在床上,这种熟悉的安心感似乎变了味,夹杂着淡淡心酸,仿佛有什么拉扯着他填塞在心脏的棉花,一丝丝地从一个破洞里抽空。

没有开灯的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四周的墙壁做了隔音,卧室和工作室在一个房间里融为一体,厚实的圆形沙发床抵着墙角,垫了厚实松软的毛毯,毯子凌乱而舒适地堆叠着,如同一个困顿慵懒的猫窝。

外面余恩的声音消停了,应该是开始玩游戏去了,奚勤便慢慢蠕动到了床边,趴着刚好伸手能够到不远处的电钢琴。

打开开关,闭着眼睛跟着记忆,手指灵动地流淌出一段简单曲调,只有半分钟,单手随意弹奏而出,没有任何和弦修饰,轻柔缓慢的节奏,如同金黄的酒液倒入利口杯,溅起来的酒滴洒在指尖,令人忍不住含入口中,在舌尖缠绵。

这就是奚勤前天在舞蹈教室做的一小段曲,现在听来百味杂陈,原本取名叫《馋》,结果如今听起来却馋得苦涩,跟喝中药一样憋屈,都苦到舌根里了,还谈什么“馋”?

甩了甩脑袋,奚勤起身端坐在电钢琴面前,踩上踏板,开好录音设备,电子屏幕的光打在他明亮的眼睛里,是夜晚活力充沛的目光。

即使白天如何的累,到了灵感迸发的琴房,夜晚,就是奚勤创作的天堂。

作曲的时候他习惯手机静音丢在一边,今天最后看了一下眼安静的微信,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好了没有人再和他聊天了,没有人会问他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人会让他报备晚安了。

但看着空荡荡的界面,心里也跟着空了一样。

最上头的置顶说不定就此尘封了,奚勤暗自叹了口气,在成蹊聊天界面打上了“晚安”两个字,停留在输入框,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

落寞地盯了一会儿屏幕,心里莫名期待着对面会不会弹出一条消息来,直到眼睛都看得酸涩了,空气依旧很安静,自己这么傻乎乎的等,没有丝毫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