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怀里就传来了弱弱的低语:“霍先生,我疼。”
霍先生,我疼!
小小弱弱的五个字如同空谷回响一般,不断击溃霍启明紧绷的神经,可以想见,若非以为他喝醉了,小余天还要多少次默默忍下一切。
他收紧胳膊,更将人牢牢地扣在怀里。
假装迷醉的人和真正清醒的人紧紧相拥,在这封闭的小间里,不断舔舐着自己的伤痛,紧紧的,即使狠狠在对方肩上咬出血痕,即使要将对方生生勒断,也始终不愿放开。
翌日,两人在大床上醒来,和往常一样颈项相交。
秋冬之交的阳光似乎更加珍贵些,就连光芒也比平时金得更璀璨,许是有几缕微风调皮地从窗缝钻进来,强行邀着窗帘起舞,惹得光影也跟着移动,一会儿挪到床头,一会儿挪到床尾。
霍启明看着怀里安睡的小家伙一动不动,纵使调皮的阳光无数次晃过他的眼睛,他也不舍得眨一下。
那样恬静的睡颜,不用因为害怕而怯怯,也不用因为疼痛而颤抖,就只要张着小嘴平缓的呼吸,时不时拱拱小鼻子,抑或是转转眼球,做个美丽的梦,这样的岁月静好,叫人怎舍得打扰?
不知看了多久,那长长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像是湖面上的涟漪,无声息的荡起波纹,余天睁开眼睛,带着水波潋滟般的澄澈,在看到霍启明时,映出了一轮弯月。
他眉眼弯弯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
霍启明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浅啄着,轻吻着,很小心,亲完复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将万千山河的柔情都注入到眸子里,满满的一捧献给自己的意中人。
小意中人又控制不住的脸红了,低着头向往被子里钻。
霍启明一把将人禁锢在怀里,故作凶状说他:“你个坏东西,对我做了坏事就想跑?小渣男!”
余天冤枉得不得了,眨眨眼小声辩解:“我没有,我不渣的。”
“是吗?”霍启明稍稍松开他,微微侧身,大喇喇展示了一下肩/上的咬/痕以及背/上的抓痕,理直气壮掐了一把小/腰:“说,你渣不渣?”
余天看到自己的杰作,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小脸通红,低如蚊声的回答:“……渣。”
霍启明好笑的刮刮他的小鼻头,无比宠溺的骂道:“小渣男。”然后就径自起身,还顺道偷了个香儿:“我去冲个澡,昨天小渣男太热情,快把老/攻榨干了。”
他也不穿衣服,一转身后/背的痕迹全数落在余天眼里,那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紧随着看了几秒,突然,霍启明身后传来软软的声音:
“霍先生……”
砰!心中猛然一惊,霍启明倏然站住,他似乎预感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强迫自己故作平静。
从心底来说,他希望余天能够告诉自己,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时间仿佛凝固,霍启明僵直着身体尽可能自然的转过来,勾着唇角故作轻松的看着余天,四目对视,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从没有一刻,让他如此紧张!
紧张,而又无措。
“我爱你。”
只见余天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傻兮兮的笑着说道。
一口气倏然松下来,霍启明恨不能上前脱了裤子打他屁/股,可新时代好老攻不能打媳妇儿,霍先生很有原则。
于是,他只能过去重重的吧唧了一口,然后风一般的钻进浴室,打开喷头冲去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