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插进口袋的左手紧紧攥着,将厚实的大衣撑出了一个凸起。
这次的事是他自作主张意气用事,不能牵连大叔。而且爸妈那里他还要想办法交代,他现在才十七岁,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他没有任何实力和立场去公开出柜闹脾气。
人还是要活的现实一点儿,耍帅造成的后果他必须要好好承担。
“没事,没事。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吴文韵低下头,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你和我的关系就是普通的长辈和后辈,我不会和任何人乱说。我,我这就回去,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越说声音越小,吴文韵赶紧转身,向着胡同外走去,根本不敢回头。
梁峰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路口,站到脚底发麻才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去,打了辆车回家。
吴文韵回到家,脱外套,挂外套,把包放在它该待的位置,又到卧室换了睡衣,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设置完了洗衣按键之后看着洗衣机透明的顶盖发了会呆。
蓄水声和洗衣机转动产生的搅动声敲击着耳膜,空荡荡的一居室除却这单调的声音就只剩了他那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的心跳。
男人垂着脖子又站了会儿,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匆匆地起身去洗澡,期间还踢到了椅子,险些摔倒。
打开淋浴的开关,吴文韵拼命地搓洗着脖子和锁骨上被秦焕咬出来的痕迹,粗糙的澡巾摩擦着脆弱的皮肤,不一会儿就通红了一片。
水温调的有点高,浴室很快便被白色的雾气填满,吴文韵把澡巾扔在一边,双手撑墙壁着,吸了吸鼻子,还是让那不争气的眼泪跑出了眼眶。
他知道梁峰说的都对,他知道他身为长辈在处理这件事上应该要比对方冷静,他知道暂时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控制不住。
他控制不住自己对梁峰的喜欢,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吴文韵请了一天病假,第二天再上班的时候除了眼圈有点红,其他都恢复了正常。
意外的,秦焕受伤的事并没有上新闻,公司里也风平浪静,若不是脖子还在隐隐作痛,他几乎要认为前天发生的事就是一场梦。
又过了两天,公司的难得没有加班,同事们约了一起去唱歌喝酒放松一下。
本来吴文韵不爱参加这种聚会,但想到这几天确实过得很恍惚,喝喝酒唱唱歌发泄一下也好,就跟着几个同事一起去KTV订了包间。
几首歌过去,几瓶酒下肚,几个人就开始聊起了天,吴文韵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地应和几声。
“对了,你们知道梁总家的少爷进了少管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