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哑然，突然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

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段昀的感觉会慢慢变了质，好像和段昀在一起，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

也许，并非他渗透了段昀，而是段昀渗透了他。

那些受伤的时候安抚的微笑，寂寞的时候耐心的陪伴，失败的时候真诚的鼓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存在，而他对段昀，也从不由自主的亲近，变成了戒不掉的习惯，再到现在的，强烈的依赖。

所以他会对段昀会越来越霸道，那种独占欲，仿佛心里偷偷住着的一只魔鬼，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跑出来在他心里布下一片阴云，看见段昀和别人关系好一点，看见有女生对段昀有意思，他都会忍不住嫉妒。

可是对于他的无理干涉，还有那些半真半假的玩笑，段昀却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从来不生气，甚至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仿佛对陆斐的意图了然于心，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真的不在意而已。

到了后来，连陆斐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总是这么管着段昀，提出一堆孩子气的要求，是妒忌心作祟，还是单纯在试探着段昀的底线，看看要做到哪一步，段昀才会生气。

要是他生气就好了，陆斐遗憾地想，也许段昀跟他骂一顿吵一顿，他就可以借着一时冲动把心里的话全部都吼出来。

可是段昀从来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永远都是那么温吞，平静，波澜不惊，施映霖说得对，段昀就是棉花，不管别人对他灌输了什么，他都能吸收得不露痕迹，让别人看不透内里，猜不透那颗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摊牌，还是永远保留着这个秘密？陆斐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束手无策，茫然起来。

“又发什么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晚上又要开会。”

“哦。”陆斐怏怏地起来，拖着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段昀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叶老师让你当班干部了？”陆斐觉察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因为他的胡思乱想变得有点冷，赶紧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话，最后段昀也会来主动哄他，只是他不想总让段昀总是当先低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