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葵然绷着神经走进教务处,看到的就是妈妈站得笔直,从容又优雅,也是在场唯一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
他走过去手立刻被俞南攥住,细腻的掌捏得很用力,他感受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没人招呼葵然落座,他只好站着,手机迫不及待的推过来,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截图。
“今早出现在学校内网的照片,我们大致上已经跟你妈妈沟通过了,老师就直接说了,葵然同学,在高三这样一个关键的时期,你在学校里和同性发生亲密行为,实在是不—”
“等一下。”
俞南冷静的打断:“请问您和我沟通了什么?如果是葵然作为同性恋者影响学校形象与学生心境,我不觉得这是沟通,只是蛮横的判断。”
葵然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从没见过妈妈像这样和他人“谈判”,在他的既定印象里,妈妈只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温和主妇,只偶尔在和他人斗嘴时透露些许孩子气。
班主任还在说些什么他已经顾不得听,视线平移过去只能看到妈妈的头顶,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高了这么多。
“葵然有错,他不该让这件事发生在学校里,这一点我们道歉。但是—”俞南挺直了腰板不亢不卑,端正的要让歪曲的心思无所遁形:“您从头到尾把重点放在同性恋这三个字上,是偏颇了吧?”
俞南已经不想再看班主任一眼,转头盯着教导主任:“第一,我们是受过教育的家庭,我不觉得性向应该成为问题。第二,我不知道这位班主任在这次之前有没有找过您?如果没有,我需要补充的是,他在我的孩子已经完全脱离精神治疗后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有隐患为由,企图让我的孩子离开学校,我想问一问各位,你们的生活态度就是但凡觉得有风险,就立刻放弃处置吗?您能保证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里,完全不面对病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