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然的身体在明媚的初夏变得冰凉,街头自在来去的人们没能发觉,在这台不起眼的私家车里,有两个人被乌云压顶,快要深度缺氧。
(二)
葵然度过了人生中无比难熬的一段时光,他甚至不敢问俞南为什么这样,但他知道,他的妈妈正在崩溃,学校里的一切都是冠冕堂皇,或许只是维持他最后的尊严。
很久,车载弃物盒已经扔不下纸团,俞南垂着头用手背把脸颊擦干,深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轰隆——”
引擎拖着长长的尾音,整个车体配合着轻颤,她没有回头,声音散落在空气里。“妈妈尽力了,所以出去前,不要见肆意了好不好?”
葵然蹭了蹭通红的眼角,淡淡的问:“生日的时候,也不可以吗?”
俞南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说话。
车轮滑出车位一路向前,葵然把脑袋靠在玻璃上,眼泪像晴天里无声的大雨,他回忆着那两张照片,想了很久想要找到源头,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怪罪肆意那不要命的二次发育。
指甲在喉结拖出划痕,微微凸起的朱砂上要被掐出个十字。照片上,和他身心相通的人,眉心的红点暴露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