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勾过葵然的手指转了个圈攥在手心,抓的很牢。葵然刚起身膝下一软又坐了回去,像个不能自理的病人,看着俞南走过来,缓缓蹲在面前。
他的秘密露了个干净,这会儿眼泪和声音同时涌出来,说:“妈妈,我可以不出去吗······”
葵然已经不再是小孩,但仍保留着“爸爸”“妈妈”这样幼时叠字的称谓,是一直以来在独立之外仅有的私心,他用这样的字眼在心里偷偷构建和父母的亲密联系,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私藏一丁点儿依赖。
俞南的眼眶凹陷下来,眼泪从深深的困苦里往外滚,她知道自己的小孩刚刚被人拉了回来,但现在回望这一路,她更想安慰自己。
“我们对你不够好吗?在你心里,爸妈连拒绝的权利都不会给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吗?”
她拉过葵然的手,把叠成小块的纸片放在他手心——那是不小心留在家的,给肆意、又或者给所有人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叫葵然,请不要忘了我。”
“你到底是怎么想爸妈的呢?我们提议你出去,只是想在一个更包容的环境里,会不会为你带来更好一些的生活,如果你不想可以告诉我们,但你不能什么都说好,然后这样来惩罚妈妈,妈妈不能接受。”
俞南的额头抵在膝盖上,身体弯成一个卷,看起来脆弱不堪,葵然想要安慰她,接近的时候却无助的把手指搅在一起。
“我已经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我,你们说的是对的,可是我,我很怕被人忘记。”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肆意,仿佛刚刚自己不是要离开,而是被抛弃。
“精神病院的很多人,都是被家人遗忘的人,没有人来看他们,也没有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