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一束马蹄莲,也许是这个时间花店里没有新鲜的花,它们都蔫头耷脑的,在杆子上坚持不到第二天就会垂败。
“尹老师也在。”
欧阳有点意外,尹焰笑着说,他是来给路铮鸣看画的:“你们路老师很严格,每天都检查作业。”
他扶着路铮鸣的肩:“他刚才还在表扬你,说你是‘这一届最有出息的’。”
欧阳低了低头,说声谢谢。她把拆开包装,想把花插进花瓶里。离开包装纸的束缚,果然有一支花茎弯下来。她扶了几下都没把它立起来,站在床头,像那支垂头丧气的花。之前的淡然好像都留在海里,她身上只剩下沮丧。
“你们聊。”尹焰给她搬了把椅子,然后走出病房。
欧阳在椅子上坐下,身体前倾,好像不敢把重量全压上去。她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果然是道歉,路铮鸣连忙止住她,止住之后,又觉得气氛太凝重,便岔开话题:“尹老师带你们去哪玩了?他是本地人。”
“他确实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但没带我们玩。”欧阳顺着他的话题接下去,“他整天和我们在一起,每天回去之前,还点名。”
路铮鸣只知道尹焰帮他评作业,没想到他竟全天都陪着自己的学生,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个人啊……他反应过来时,欧阳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有点不好意思:“腿怎么样了?还疼吗?”
欧阳摇摇头,又陷入沉默,路铮鸣正想找话题解围,她叹了口气:“其实,你不救我也没关系的。”
“这只是个意外。”路铮鸣以为她在自责,宽慰道,“我得感谢你,救了咱们俩。”
他想起他们获救后的情形:“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如果有人说,就好了。”欧阳低着头,“什么也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