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眠迫不及待把信纸翻到背后,上面写着一首这样的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席雨眠愣住了,他再看了一遍那首词,又读了一遍,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信纸的一角,直到发现自己已经将纸揉皱了,他才慌忙放下来,把纸放在灯下,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他把信纸折好,不停地抻平,想让它看起来整整齐齐毫无痕迹,但他的痕迹并没有办法被完全消除。他又打开那封信,把正面和反面都再看了一遍。

1月18日,那是周一,是林驿桥从帝都回来的第二天,是他来到温陵的第三天。

今天是1月23日,是林驿桥的生日,明天就是杂罗高中的期末考试了。考试会持续三天,然后杂罗高中就开始放假。

假如他现在回信,林驿桥应该收不到的。

席雨眠把信叠好,放回信封里,放在枕头下面。他躺上床,把头枕在枕头上。

他仿佛漂浮在巨大而柔软的云端,发烫的面颊、奔跑般的心跳、发胀的头脑、颤抖的指尖,都让他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梦,他假如睁开眼睛,那封信就不存在了。

他爬了起来,还是决定回一封信寄出去,万一呢,万一邮递员很快地就能把信送到呢?

他坐在桌子旁,想了半天,终于提笔:

“亲爱的林驿桥:

今天傍晚,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我要诚挚地祝你生日快乐,成年快乐。我已经准备了给你的生日礼物,但还来不及给你,我就到了新学校。我很喜欢你分享给我的词,正好最近我也读了一首词,感觉你也会喜欢。你愿意等我,那再好不过了。我在新学校过得很好。我会在除夕前一天回到杂罗,把生日礼物一并带给你,你在家里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