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被窝里享受夜晚。
他目光祈求般的虔诚,哪怕神佛也会忍不住垂青。
何况程秋野,一介凡人,哪来的那么多坚定。
他说:“好。”
司机开车开的很稳很快,车子一路进到院子里,他们下车,推开门,一路上楼,家里静悄悄的,没人来打扰。
还是程秋野的卧室,关上门,两个人的嘴迫不及待的贴到一起。
等喉间呜咽散去,黎从霄放松的像一块喝饱了雨水的泥,陷在程秋野身边的被褥里,嘴唇像炭烤过,肿了,半熟,让人很有食欲。
他半醒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人。
“你还怨你姥姥吗?”
程秋野转身,撑起一边身体,垂眼看他,轮廓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不甚清晰。
“她死了,我不怨她。”他说,“她要是还活着,我可能还是有点怨的。”
他从那时候开始再也没回过金鹿湾,哪怕是过年。
程立云也没劝过。
可能姥姥也不想见他。
三年前姥姥去世,他不得不回去帮母亲办葬礼,见到姥姥棺椁的那一刻,那些恩怨不声不响的烟消云散了。
姥姥没跟他道过歉,他也不曾狠狠怪过她,一切不咸不淡的,像一块放硬了的糕饼,抖一下也不掉渣。
“我还是蛮记仇的。”程秋野很肯定地说,“越是亲的人,记得越久越深。”
他伸手揉了揉黎从霄的嘴唇,“所以你千万别跟我结仇,我会记很久很久。”
可能要久到一辈子去。
黎从霄怎么舍得跟程秋野结仇,他抬手抓住他的手,半真半假的演一个登徒浪子:“放心吧,黎哥对你好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