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母同胞,樊诚亲大哥不亲二哥,这是谁都知道的,他偏不喜欢大哥因着二哥来训斥自己,当即叫道,“什么二哥,他可从小就不跟我们亲!六年前,他不还亲眼看着小九受欺负,看着我被人割刀子吗?这难道也是做哥哥该做的?我只知大哥绝不会这样!”
小王爷素来是个破喉咙,吼声惊天动地。
樊勤皱眉,“他做的不是哥哥该做的事,你做的就是弟弟该做的事?”
琅邪兀自喝茶。
忽地,眼角瞥到一道光,有人正在这时上了楼。
视线上移,便见到门外那人。
下颌,嘴唇,鼻尖,眉眼……
记得那年京郊围猎,奇珍野味所获颇丰,龙颜大悦,令人各载满车绕行京城,将所得平分百姓。到傍晚时分,众人都分光了野味回程,唯独这人马车上比去时还拥挤——上头尽是女子们所掷瓜、果、彩带。
——便是对美人最有讲究最挑剔的人也得承认,这人长了张挑不出毛病的脸,这楼上楼下、楼里楼外的芸芸众生,在此人衬托之下,皆要自惭形秽。可偏偏在这张无一不衬人心意的脸庞上,却总是吝于现出表情,就像此时。
一月不见,这人似乎瘦了些。
琅邪放下茶杯,下意识张嘴,喊了一声“二殿下”。
屋中猛地一静,几人都望着门口,樊勤面上有一丝不自在,干咳两声,“老二,你回了。”
原来是前些日被派出京的二皇子樊裕,他一站在门口,便令周遭黯然失色。
此时他的目光一一掠过樊勤、琅邪,最后停在樊诚身上,小王爷瞪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练好本事,自不必再挨刀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