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不到,宫里来人带着一道口谕召琅邪进宫。
琅邪面不改色,前去屋里交待福伯,“倘若一个时辰不见我回来,你便遣散了人,自己也赶紧走罢。”
福伯听他这般说,昨夜惊慌重现,“殿下又要做什么?殿下这一身”
“嘘!福伯,此事还不定,莫自己乱了阵脚。”
天色微明,他被那软轿悄悄架着,穿进宫门,走上台阶。
太监将他带到御书房,他遥遥看着书桌前那道明黄身影,不禁有些恍惚。
“臣参见皇上。”
樊帝似看了一夜的折子,此时正闭眼轻揉着额头。
桂公公喊了两声,“皇上,侍郎来了。”
皇帝睁开眼,“起来罢。”
“谢皇上。”
樊帝又不说话。
琅邪只好道,“不知皇上召臣有何事?”
皇帝抬眼,目光深不可测,“着什么急?”
琅邪忙低下头,“臣向来性急,皇上恕罪。”
皇帝开始“咳咳”,咳嗽断断续续,仿佛已是个快要随风而逝的老人。
近几年,琅邪极少私下见他,上朝时不敢如此盯着皇帝,因此记忆中他还是昔日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然而今日近处一见,心中只嘀咕,樊老将军做了皇帝,怎地老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