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勤察觉樊帝对他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心中微微失落。但念及前些时日,他令父皇那般失望,如此也在情理之中,这般暗自劝解自己,又再提神听起别的议事。
但他心中如是想,目光却仍是忍不住落到另一列那靠后的位置:那里往日会站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青年,衣服挂他身上太大,越发衬得人瘦。他又似终日不曾睡醒一般,每日旁人大发议论之时,总是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他又不在。
想到自哈查来使以后怪事不断,莫说朝上不得相见,便是私下,有意无意,也渐渐疏远了许多。
樊勤心中苦涩,又念及昨日琅邪匆匆离去之时,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时他不知他那一眼究竟是看那叫文贞的少年,还是看着自己,只隐约觉得有几分决绝之意,此时再想起来赖,回味起那道目光,朝堂之中这般暖和,太子却不由打了个冷战。
等议事散去,樊勤与樊诚一行默默走出殿门。
忽听几个声音小声议论,“文大人为官虽功利,到底忠心耿耿,到底为何人所害,还恰恰在这样的时候?只怕那烧粮的事也脱不得干系”
“现是一箩筐烂事,没什么功夫来理睬罢了,你瞧早朝上,皇上闻之悲痛,却也不想追究,想必早有旁的打算。”
“依老夫看,兴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众位看他何时不与人作对?好似朝中只他一个忠臣能人……”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背后说人闲话!?”小王爷喊了一声,把那几个吓得一哆嗦,忙告了罪,匆匆溜了。
小王爷本也不十分喜欢文峥,但更厌恶那背后议论是非的小人行径,只觉无一点英雄气概,且所说的是个死者,更教人鄙夷,心中有气,马上便想上去揪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