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短,走着走着就到头了,我开心的和夏说再见,夏晃着手电摆摆手就消失在胡同里。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不知看向何处,总之就是睡不着。
这些天来,日复一日,每晚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陷入无穷无尽的惆怅里,我也说不出为何抑郁失眠,但一到夜晚,就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和恶魔签好卖身契一样,准时陷入焦虑之中,强行把自己悬挂在火炉上,炉火离自己很远,□□没有任何痛苦,但升腾的热气却把自己急的火急火燎,心里像中了万箭一样痛的彻骨。
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吗?可是我从对自己的年龄有过太多的在意,我走到卫生间,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自己的面庞,我精心保养着的脸,和五年前没有任何差异,我努力的对着镜子笑了笑,想看清楚自己大笑时鱼尾纹到底有多少,可那是假笑,我的眼角光滑如初,我不甘心,放肆的狂笑起来,这一次,我没有看见自己的鱼尾纹,倒是飘进耳里的笑声把我瘆的抱着自己打了个冷战。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为何失眠,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种不正常是何时袭击了我,我慢慢的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强制自己睡眠,但一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大罐避孕套,买它的时候,想着一次性买罐大的,省事还便宜,但现在没想到,我根本用不到它了,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浪费。
我拿起它,轻轻的擦去上面积攒的灰尘,回想最后一次来我房间的女人,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她长什么样子,穿着什么衣服,和我说了什么话,有没有过夜?是今晚在酒吧和我打招呼的那个女人吗?我统统想不起来,我的记性就像个八十的老头一样。
我放下它,盯着天花板,我的眼皮低沉,但就是合不上,我的身体疲惫,但就是睡不着,我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我走到电视机旁,随手找到一个节目,是关于盗墓的,我不知道我专心致志看了多久,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十点了。
停电了,天很热,空调停止了运作,我浑身汗液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这一觉,睡得我脖子酸痛,胳膊发麻,厨房从装修后就没有使用过,冰箱只有一个活性炭在里面,餐厅的桌子上一层细细的灰尘,反正用不到,我也懒得打扫。
我坐在沙发上接着出神,发现自己不自觉的翘起了二郎腿,立马端正的坐好,内心提醒自己,这样对脊椎不好,我已经不在年轻了,要注意身体。
天热的我实在坐不住了,肚子也在咕咕的叫,不如去商场凉快去,我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街了。
吃完饭后,我在负一楼的商场随意溜达,商场正在周年庆,买一百送一百,我的家里空空,可我实在没有要买的东西。
就在我销售区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见了夏,他穿和昨天一样的宽松T恤,黑裤子,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虽在人群中不显眼,但因为一起工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夏正推着一个大推车,往百货商品处走,我跟在她的后面,本不想和她打招呼,低头错过的,但接下来,夏的举动彻底惊呆了我,她把车子放在架子上,掏出宣传纸和售货员指了指,“哗”一下子就把货架上所有的货物扫进了自己的推车里。
那是什么?我眯着眼没有看清那些蓝蓝的东西,接着,夏又走到另一个货架,把剩下的也一扫而尽。控制好推车后,推着付账去了。
我走向前,走到已被买空蓝色货物旁,是避孕套,整整几个货架的避孕套都被夏扫购尽了,我有点惊讶,她要干什么?连忙跟上她想看个清楚。
整整四大袋子,夏提溜着袋子,不顾他人投来的各种审视猜疑和鄙视的目光,走出了商场。
我站在她不远处,眼神迷离的回想起她的住处,那是所谓的烟花巷,不远处是城中村,还有酒吧一条街,到酒吧里的很多人都和夏说几句话打个招呼,不管说话的态度如何,肯定都是认识的,刚高考完的下午就来酒吧干活,铁定说自己没有考上,而且满不在乎,昨晚我在胡同里迷路,到处传来的像猫叫一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