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披在宁玥肩膀上的黑西装外套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上。

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参加生日趴穿过的那套西装呢?拿出来,我帮你洗洗。”

谢骄阳走到衣帽间挑着常服,待会儿还要跟爸妈一起吃饭。

听到宁晚星问那套西装,心一紧,若无其事地回答:“不用,我扔了。”

那天的血衣早就被郑颂毁尸灭迹了。

“是吗?”宁晚星扶着衣帽间的莫兰迪灰色门框,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当成礼物送给哪个小妖精呢。”

谢骄阳手一僵,挑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她:“我要换衣服,关门。”

这是多话被嫌弃了?

以前换衣服当着她的面全脱光,被她扔着枕头打了很多次,都不改。

宁晚星被嫌弃后,知趣地替他关上门,心里有点冷。

看来是送给宁玥了。

她到底多贱才会心存侥幸啊。

*

简约,雅致的漱石公馆出自谢夫人之手。

三幢莫兰迪灰色私宅,谢骄阳的爸妈住在最前面的主楼,旁边还有高尔夫球场和花园。

球场外面装着电网,到处都是监控。

谢爷爷死后,宁晚星觉得自己在漱石公馆住着,有点喘不过气。

尤其是跟谢夫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像在啃石头,没点生活的乐趣。

一走进主楼,清冷的灰色调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这里像舒适版的太空监狱。

谢董坐在会客厅看报纸,看到他们进来,折了折报纸,宁晚星僵硬地喊了一声:“爸。”

谢骄阳装恩爱似的扶着她腰肢,淡淡喊了一声:“爸。”

谢骄阳的爸爸谢青崖也是一代传奇,白手起家,靠着挖矿有了寰宇环保集团。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谢夫人锲而不舍地倒追他一个穷学生。

当年的谢夫人可是滨城第一名媛。

谢青崖五十多岁,保养得好,跟谢骄阳站一块,不像父子,像还没撕破脸皮的兄弟。

“来了啊。”

报纸被折得整整齐齐,摆放端正,谢青崖才摘掉手套,准备吃饭。

他看书和报纸有很多怪癖,必须洗干净手,然后带着手套看书。

特别讲究字体,只看印刷体,不许别人在他的书上留下印记和折痕,否则会大发雷霆。

别看是高不可攀的豪门,一家子怪人。

坐在餐桌上,就更尴尬了,大家都不说话,咀嚼声都细细的,连筷子碰触碗碟的声音都没有。

谢夫人突然开口:“我把老苗解雇了,反正晚星不工作,家里不需要那么多人,青崖,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