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姜莘莘口口声声要杀她，明明姜莘莘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对她从未手下留情，可听了姜莘莘这一席话，黑狐珈蓝一腔委屈跟控诉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

这会儿黑狐珈蓝涕泗横流才算是真情流露，哪怕她红着眼咬牙切齿，也比刚刚满腔愤恨来得真实得多。

王权弘业转身对姜莘莘拱拱手，让开了去路，“姜姑娘请便吧，只是在下依旧认为应该听听那些过往。”

麻蛋，姜莘莘在心里暗骂一声，到底还是给了黑狐珈蓝一个说话的机会。

黑狐珈蓝看姜莘莘跟王权弘业坐下，她依旧保持着抓住淮竹护法手臂的姿势站着，也不以为意，而是专心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当年，我也是从苦情树之中生出来的狐妖，只是我一身黑色皮毛，让同族觉得不祥，不知何时竟然传出我将灭天下的预言，于是我原本就不算好的处境，越发艰难，甚至到了同族见了就喊打喊杀的地步。”

姜莘莘大为无语，就算是她学习到的人类历史，古今中外也不乏各种关于预言的故事，她最大的感慨便是，“预言，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宣之于口，不然，任何作为都是在促成这个预言。”

黑狐珈蓝有些懵，可反应过来之后就大笑不止，若不是她被姜莘莘定在那里，说不得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

“是啊，因为那个预言，同族对我满心恨意，似乎只要我活着，就会威胁到他们，哪怕我哭求他们让我留在涂山，哪怕我发誓我绝不会作恶。”

“看起来那些长老们似乎有感于我的真诚，给了我一条活路，他们说只要我种出苦情树，就能继续留在涂山，可实际上他们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想沾染上杀了我的罪孽！”

“我被他们骗入结界，心中自然有恨，一开始恨意不多也不长，只是一心培育那苦情树种，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原来长老们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人能种出第二棵苦情树，之所以那么说不过骗我主动走入那片结界！”

“但是谁也没想到啊，那苦情树的种子是真的能种出苦情树的，只不过我以满心恨意为根基，种出来的苦情树一片漆黑，甚至我还能通过那漆黑的苦情树来操控过往的同族。”

剩下的事情不用说，在场的谁还能猜不到呢？

姜莘莘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你杀了那些能被你操控的狐狸，彻底坐实了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