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叶吹

在《情满九道湾》的世界里,叶晨在成为富商后,毅然选择了通过希望工程的捐助途径,去帮助那些被大山阻隔了求学之路的孩子们。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走进黔东南山区考察时的震撼——那里的教室是用黄土夯成的,窗户上钉着破烂的塑料布,孩子们的书本早已翻得卷了边。

但最让他动容的,是那些坚守在贫困地区的教师们。黄欣欣的父母就是这样的典范。这对年近五十的教师夫妇,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常年山风的侵蚀和过度操劳,让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双手粗糙得如同老树皮。叶晨注意到,黄老师的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净的粉笔灰,而黄夫人的背已经有些佝偻,那是常年伏案批改作业落下的毛病。

他们的生活条件艰苦得令人心酸,饮用水需要从三公里外的山涧一担担挑回来,浑浊的溪水要沉淀半天才能饮用。

叶晨曾亲眼看见黄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洗过菜的水留着洗手,再把洗手的水用来浇菜。他们的衣服虽然打着整齐的补丁,却因为长期缺乏清洁而泛着灰白的色泽。山里潮湿的气候让他们的被褥永远带着霉味,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每晚在煤油灯下备课到深夜。

最让叶晨揪心的是,这对教师身上常见的“山民印记“——由于长期缺乏清洁用水,他们的衣缝里藏着虱子。但黄夫人总是笑着说:

“这些小东西比山里的蚊子温柔多了。“

每当夜幕降临,她就坐在丈夫身边,一边帮他校对教案,一边熟练地用指甲掐死衣服上的虱子,发出清脆的“啪“声。

与谢之遥高调宣扬的“回乡奉献“不同,黄欣欣从未向人提起父母的艰辛。她深知,父亲放弃城市重点中学的邀请,母亲婉拒教育局的调令,选择留在深山教书,不是为了任何人的赞美。

他们用自己无悔的青春,教会了这里的山民识字算数,却连一件像样的衬衫都舍不得买。叶晨在走访时发现,这对教师夫妇最珍贵的财产,是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历届学生的来信。

有的信纸已经发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老师,我考上县中学了“

有的来自远方的城市,汇报着“我现在是建筑工人,能看懂图纸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们就会取出这些信反复阅读,脸上的皱纹便舒展开来,仿佛所有的艰辛都得到了补偿。

而那个打着回乡创业,为村民谋福利旗号的谢之遥谢总,无疑和低调内敛的黄欣欣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他恨不得逢人便夸自己的不容易,给别人讲故事,一个留守儿童,不忘村里的父老乡亲,学有所成,回来反哺村民。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利用这套万试万灵的话术,去PUA来到凤阳邑村休息疗伤的这些人,让他们免费来给自己打白工,把这些心里有伤的人直接当成了牛马,还是不给草料的那种。

这也是叶晨为什么会这么三下五除二的去割掉谢之遥这颗毒瘤的根本原因,留着他甚至败坏了黄欣欣这样真正为村里做实事的人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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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豆和陈南星回到小院的时候,林娜娜和大麦正在公共厨房里做夜宵吃。许红豆去到冰箱拿出了两盒冰淇淋,递给陈南星一盒,刚才吃了不少烧烤,吃些这些清凉冰爽的东西,正好解解油腻。

林娜娜此时正在煎牛排,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魔都人,娜娜平日里很讲究生活品质,她此时正在往牛排里拧胡椒盐,还不忘对许红豆和陈南星问道:

“红豆,南南,你们俩要不要来点?”

二人一同摇头,她俩这边才撸过串儿回来,肚子已经吃的鼓鼓的,许红豆笑着回道:

“刚才欣欣请我俩吃过烤串了,你和大麦吃吧。”

林娜娜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轻声问道:

“你们怎么还和黄主任遇到了?她今天不是和夏夏宣传反诈去了吗?整个村子里最忙的就数她了,晓春姐都和她比不了。”

许红豆简短的解释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林娜娜问道:

“娜娜,你有什么理想吗?”

林娜娜沉默了片刻,侧转身子对许红豆回道:

“得到平静快乐的生活,就是我的理想。”

许红豆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常年做服务工作,她看得出来林娜娜别看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很压抑,她没有老胡豁达的人生观,也没有大麦娇憨的性格,明显心里藏着事儿。

作为日常交好的玩伴,许红豆希望自己能帮着娜娜解开心结。然而如今看来,效果不大好,她的内心明显对自己设防。

这时正在舂萝卜丝的大麦,开口反驳道:

“娜娜,你这是梦想吧?”

林娜娜甚至都没回头,给牛排翻了个面,随口问道:

“理想和梦想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你为之努力奋斗的是理想,而怀有某种美好期待的是梦想,一个是做,一个是可以偶尔做或者不做,词义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