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们甚至都是局外人。”一号路明非说,
“拥有了这种力量的尼德霍格不是白王能对抗的,只有我们能做到。”
说这话的显然是此刻占据那副身体的小魔鬼,他的瞳孔熊熊燃烧,脸上的神情狰狞,充满憎恶。
所有的恶念都朝向海眼深处那个正逐渐强大起来的生命,那是这颗星球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不,在三个世界线彻底交汇之后重新孵化的黑王尼德霍格已经融合了三个世界的规则与权力,庞贝、或者说奥丁做了一千年的绸缪要度过这场名为诸神黄昏的究极战役,但最终一切都只是为至尊做了嫁衣。
又一次的沉眠之后归来的皇帝将会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强大,他曾磨牙吮血用自己的至高无上的王座为誓约,允诺会在归来之日杀死所有逆臣。
所以这一次的皇帝如此慷慨,甚至还未孵化就已经将自己的基因分享,一场席卷整个生态圈的弱肉强食和物种演化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短短几天之内重新塑造这颗星球的现有秩序和规则。
从未有过的、天穹落下的审判领域随着白王的十指下压而下压。
猩红色的海水冻结、坚硬而锋利的冰棱刺向黑王的鳞甲。
一切恰如当年极渊之上,绘梨衣随口吟诵诗谣,这个世界于是忠诚地执行死去的命令。
白王的领域在水面拔起巨大的冰山,像是接天的巨龙轰然间升高,而锋利如牙的冰棱还在向着海底生长。
她站在黑王对面的高空中、默默地念着什么,出自她口中的每句话皆不可解。
冰山沉浮,滔天的巨浪被激到数十米高的空中。
片刻后这座冰山带着死亡的意志宛如巨大的骑枪以末端刺向黑王。
曾几何时白王也曾与审判为刀剑与皇帝征战,她有三分之一的族裔为千军万马,而至尊高居云端以皇帝的威严镇压。
铜钟般的轰鸣从海眼的深处传来,黑王吟诵出某个古奥的圣言,另一个紫黑色的领域轰然张开,冰山触及领域边缘的刹那被分解为细碎的粉末。
白王那张与绘梨衣相似的冷漠的脸上并未出现多少神情的波动,审判这个言灵甚至连太古权现都算不上,她没有奢求能够以此给黑王带来死亡的冲击。
仿若少女吟唱的声音回荡在黑王青铜巨钟轰鸣般的嘶吼里,另一个言灵的领域迅速成型。
全元素掌控者当然可以撤消任何一个存在的言灵,但黑王与白王远强于通过其他方式达到这一境界的龙。
元素哪怕从他们周围的世界中沉寂,他们本身储存的元素也足以支撑这种烈度的战斗。
言灵.归墟,由下而上、由上而下,天地间分子的不规则运动仿佛在此刻归于寂灭,绝对的零度降临在黑王召唤的领域上,内外冲击下那个领域的气壁像是玻璃罩子一样发出咔擦的巨响,而后崩碎。
太古权现的毁灭力量降临在覆盖海眼的冰盖上,一望无际的冰原在刹那间崩裂,仿佛冥府的巨兽咬碎了整片海域。
数以亿吨计的冰层发出垂死的哀鸣,惨白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至天际线的尽头。
天空中出现了数不清的冰晶,那都是从空气中析出的水分,冰晶生长出规则而锋利的棱刺,汇聚一处仿佛一片晶莹的、带着死亡之瑰丽的云。
云层的中央缓缓睁开直径三公里的幽蓝瞳孔,那是这个言灵真正危险的东西,归墟之眼。
为归墟之眼凝视者,都要化作冰雪的雕塑,永生永世伫立在荒野上守望活人的世界。
它像是与黑王所处的海眼遥遥对峙,海眼周围的冰盖碎开、缓缓沉默,像是泰坦尼克号的沉默一样无声而壮烈。
极寒的深蓝触须从他归墟之眼的深处攀援而下,每一根都裹着极寒的风暴,雷霆穿梭与冰晶之间。
鲶鱼般的伟大生物发出尖锐的嘶吼,冰盖崩溃后那下面居然藏着数不胜数被龙血基因污染的生物,它们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冻结、碎裂。
从虚空中摄取、来自三个世界线的金色液体或者气体是权力的象征,此刻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被震荡了,凝结、硬化,像是从云转而为石像。
黑王摆动山一样的身躯,他的鳞片在极寒下龟裂然后剥落,血肉淋漓的体表又重新生长出新的鳞片。
这是伟大的再生能力,堪比八岐、胜过八岐。
冰格围绕着黑王开始生长,他的血液滚烫如岩浆、原本将周围的海水蒸得沸腾,可是这些海水在此刻化作细细密密的冰线,冰线又绞在一起形若粗壮的锁链。
这时候白王居然开始在天空中舞蹈起来,她的扮相清冷威严、可是舞姿居然婀娜曼妙。
世间唯有一种言灵并非吟诵,而是以龙王的身体为媒介引动这个世界跟随它的指令。
言灵.湿婆业舞。
在BJ地下的尼伯龙根中芬里厄曾在数千数万的镰鼬群中御风舞动,舞姿遒劲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