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声哪会知道呢。

他那时候只顾着摆平心里的怒火,哪里顾得上江安遇是什么状况?

身上摧心剖肝一样的疼,疼得他忍不住要去找那天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让那流血的痛意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困境。

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缝里渗出丝丝血红。

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裴应声从来不会在人前让人看出他半分不对。

赵一究忍不住走近一步,看着裴应声丝毫不动容的神色,整个人气得发抖,“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拔了针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狂奔。”

他扯了扯嘴角,“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我本来是不知道的,直到在学校的贴吧里看见,他们把小遇说的太可怜了,倒贴、没人要、被金主甩了...这些话说的太难听了。”

裴应声倏地哑声,绞着的手又不自觉松开。他几乎能想到阿遇拔针头那时的神情,眉头该是皱着的,眼里却满是要见到他的欢喜。

所以他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他一点,一丁点不敢回想。

可偏偏越是这样,心越是绞痛的厉害。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体会到江安遇应激时的无奈和彷徨,还有从心口扩散的,他来不及适应的猛烈疼意。

是比窒息更折磨人的灼痛。

他记得那天,他自以为是地狠狠惩罚了他的阿遇。他记起来,雪那么厚,他让小朋友在雪地里追车,那个时候,阿遇匆忙的连衣服拉链也没来得及拉好,只是担心裴应声走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