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被逗得轻笑出声,怀里的小念清正啃着安抚奶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邢越胸前晃动的银质十字架。
男人立刻弯腰,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声音放得很轻:“小侄女儿,快叫叔叔。”
林嘉年听后,忍不住笑话邢越:“人家连牙都没开始长,爸爸妈妈都不会叫呢,你见哪家刚满月的孩子,就会张口说话的?”
邢越被怼得直起腰,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角的那道疤都跟着泛红:“老子提前预订不行?等小念清会说话,第一个叫的准是‘邢越叔叔’!”
霍刚也跟着笑,竖起手指比了五个数:“我赌五箱威士忌,小念清开口叫的是‘邢越傻子’。”
顾清倚着廊柱轻笑,陆景炎看着女儿攥着邢越的领带往嘴里塞,薄唇勾起:“你们再吵,念清该被吓哭了。”
他话音刚落,邢越立刻抄起沈母放在石桌上的团扇,对着空气猛扇:“都怪林嘉年这破香水味熏着孩子了!”
“冤枉!”林嘉年夸张地捂住胸口。
院子里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翌日。
宴会厅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沈家宾客成群。
江逸轩赶在最后一刻,身着一袭深灰西装立在玫瑰拱门处。
他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质的蝴蝶胸针,手里捧着的风信子在鎏金花盆里轻轻摇晃,紫色花穗沾着细密水珠,娇艳欲滴。
“Evelyn,这盆风信子,你还记得吗?”他问道。
顾清眼睫微颤,视线扫过江逸轩胸口的蝴蝶别针,最后定在他手中的那盆风信子上。
“你看,万物皆可重生。”江逸轩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包括这盆风信子,你把它丢掉,我捡起来,让它重新有了生命……”
他话没说话,顾清猛然回神:“所以之前一直给我发骚扰信息的人,是你。”
“骚扰?”江逸轩抚摸叶子的动作骤然停住,嘴角扯出病态的微笑:“Evelyn,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分明比陆景炎想认识你,你也理应先爱上我才是。”
顾清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疯子。”
江逸轩不以为然,哼笑出声:“如果正常点得不到你,那我当个疯子又如何?”
说着,他冲上前就要去牵顾清的手。
只是在指尖即将触到顾清手腕的瞬间,黑色风衣裹挟着寒气劈面而来。
陆景炎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那只病态的手,指节碾过对方腕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碰她之前,先想想你的手沾过多少脏东西。”他的声音浸着冰渣子。
邢越一行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霍刚撸起袖子:“景炎哥,要不让我替你活动活动筋骨?”
江逸轩不理会旁人的声音,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顾清:“Evelyn,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爱不爱我?”
顾清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江逸轩,你知道吗?我有把你当过朋友,可现在见识了你的真面目后,我连恨都不屑恨你。”
“住口!”
他不知何时掏出一把镀银手枪,枪管冰冷地抵在顾清太阳穴。
顾清感受到陆景炎灼人的目光从对面射来,男人紧绷的身体几乎要冲破邢越和林嘉年的阻拦。
江逸轩猛地将枪管碾了碾,顾清的鬓角被压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