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约翰那边,因为杰克和布鲁的逃脱,损失了两名得力手下,他的计划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在暗中派人寻找着两人的下落,誓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可是如果不撤退,我们的人估计都会牺牲在这里。”哈克猛地抓住布鲁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远处燃烧的补给车,“为了老约翰复仇,这样值得吗?那些新兵蛋子连枪栓都拉不利索,却要替他去填战壕!”
布鲁的刺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三天前的场景突然在他眼前闪回——老约翰戴着镶金边的军帽,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勋章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拿下三号高地,整个战区的制空权就捏在我们手里!”他的皮靴重重踏在作战地图上,震得咖啡杯里的褐色液体泛起涟漪。而此刻,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正躺在指挥部的瓦砾堆下,胸口插着半截弹片。
“不值得又有什么办法?”布鲁弯腰捡起刺刀,刀刃映出他脸上交错的伤痕,“谁让我们已经参加了呢?不管输赢,总要有一个交代才能撤退。”他想起入伍时父亲塞进行囊的家书,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晕染,“男子汉要敢作敢当”的字迹在无数个深夜里灼痛他的眼眶。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哈克条件反射般将布鲁扑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坦克残骸的钢板如同纸片般被掀起。灼热的气浪推着两人滚进弹坑,布鲁感觉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咸腥的血顺着嘴角流进喉咙。
“医疗兵!医疗兵!”哈克声嘶力竭的呼喊被炮火吞没。弹坑里横七竖八躺着伤员,有人抱着断腿蜷缩成虾米,有人的钢盔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布鲁摸到腰间的水壶,却发现壶身早已被弹片击穿,一滴珍贵的淡水都不剩。
远处传来履带碾压碎石的声响,布鲁艰难地撑起身子,透过弥漫的硝烟,看见敌军的重型装甲车正呈扇形包抄过来。他数了数,至少有七辆。而他们仅剩二十三人,子弹平均每人不到五发。
“这样下去撑不过半小时。”哈克撕开急救包,往布鲁流血的后背胡乱撒了把止血粉,“老约翰临终前说过,让我们死守到最后一人......可那些年轻人不该死在这里!”他突然抓住布鲁的衣领,“你还记得新兵汤姆吗?昨天他还说等打完仗要回老家开牧场!”
布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战场上的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他想起老约翰的战术本,扉页上用钢笔写着“胜利属于有勇气的人”,可现在那些战术都成了催命符。三天前强行发起的冲锋,让三个连的兵力折损在敌人的交叉火力下;昨天深夜的偷袭,更是中了对方的埋伏。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布鲁按住哈克颤抖的手,“不能坐以待毙,但也不能白白送死。”他的目光扫过弹坑边缘的油桶,突然想起敌军补给车上的易燃物资。“如果能制造混乱......”
哈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炸掉他们的弹药车?可我们根本接近不了!”
“用烟雾弹。”布鲁扯下衬衫下摆,将最后两颗烟雾弹牢牢绑在钢盔上,“我吸引火力,你带其他人从侧翼迂回。等烟雾起来,你们就往弹药车方向扔燃烧瓶。”
“你疯了!这是自杀!”哈克的怒吼被呼啸而过的子弹打断。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布鲁将刺刀别在腰间,摸出老约翰生前送给他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全家福照片已经被硝烟熏得模糊,“还记得他常说的吗?战争没有侥幸,只有孤注一掷。”
当第一颗烟雾弹炸开时,橙红色的烟幕如同巨兽的獠牙撕开战场。布鲁端起步枪,朝着敌军最密集的方向狂奔,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在身后溅起串串火星。他听见哈克带着人向侧翼移动的脚步声,也听见敌军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开火!给我把他打成筛子!”
布鲁在弹雨中翻滚,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