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用手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可是你受的伤也不轻啊,这次你三弟谋反,宫中肯定还有不少他的余孽。万一他们对你三弟死心塌地,而你又身负重伤,如何能够抵挡住他们呢?”
就在这时,哈吾勒快步上前,走到王后身旁,语气坚定地说道:“王祖母,请您放心,有什么事情都由孙儿们去承担。如今父亲身负重伤,清查宫中余孽这样的事情,自然就应该由孙儿们去做。父亲只需要安心留在您这里调养伤势就好。”
穆则帕尔见状,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王祖母,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去处理就行了,父亲一定会留在这里的。”
克热木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哈吾勒和穆则帕尔那坚毅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自身安全!”
王后见状,连忙嘱咐道:“俍妃虽未被打入大牢,但毕竟也有禁军看守着,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大王的妃子。等大王苏醒之后,再由大王来定夺此事吧!”
哈吾勒颔首,表示赞同:“好,孙儿知晓了。在王祖父醒来之前,俍妃娘娘那边的生活起居一切照旧,不可亏待。”
接着,哈吾勒转头看向克热木,关切地说道:“父亲,您好好歇息,孩儿与二弟以及阿迪这便前去清查三王叔一党的余孽!”言罢,他带着穆则帕尔和阿迪一同转身离去。
宗人府内,巴吐尔被沉重的锁链紧紧锁住四肢,无法动弹。仅仅数日之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生出了一缕银丝,胡须也如野草般疯长。他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无神地凝视着地面,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个时候,安卡尔领着成王妃走了进来,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特意为巴吐尔准备的。成王妃轻盈地走到桌子旁,开始将酒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巴吐尔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他凝视着成王妃忙碌的身影,突然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那是一种从怀疑到不可思议,再到最后的难以置信的复杂情感。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因为锁链的原因,有些踉跄地走向成王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当他终于走到成王妃身边时,他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带着些许疑惑的语气问道:“是你吗?”
成王妃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巴吐尔见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忍不住再次摇晃着成王妃的肩膀,语气变得有些急切:“是你吗?告诉我,出卖我的人是不是你?”
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加重了许多,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绝望。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然而,面对巴吐尔的质问,成王妃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那双冷漠的眼睛凝视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巴吐尔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沉默,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他猛地松开成王妃的衣袖,向后退了几步,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真的是你?为什么?”
看着巴吐尔如此痛苦和绝望的样子,成王妃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淡淡的口吻说道:“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巴吐尔满脸狐疑地盯着成王妃,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如此行事。他怒声质问道:“你可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啊!本王若能登上一国之主的宝座,那你自然便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了。你为何要这般行事?害死本王对你有何益处?难道你不知道本王死了之后,你也难以活命吗?”
面对巴吐尔的质问,成王妃却显得异常平静。她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巴吐尔,轻声说道:“王爷,妾身对那所谓的一国之后并无半点兴趣,妾身也从未有过如此之大的野心。妾身所求,不过是做一个远离尘世纷扰的闲人罢了。”
巴吐尔闻言,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成王妃,追问道:“那你儿子呢?他如今被大王禁足在宫中,仅仅因为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大王便要将他治罪。难道你就不心疼他吗?”
然而,成王妃的眼神却异常坚毅,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巴吐尔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是我儿子,从来都不是!”
“我儿子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而且还是我自己亲手送他走的!”成王妃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巴吐尔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一直都是你,从给我下药开始,对吗?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
成王妃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缓缓说道:“从未对不起我?王爷啊,您可真是说得出口啊!”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似乎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成王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您为什么要娶我做正妃呢?您明明有深爱的女子,为何不让她成为您的妻子呢?”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成王妃顿了顿,接着说道:“您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停地往我父亲身边安插探子,您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愤恨,仿佛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说到这里,成王妃的眼眶渐渐湿润,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她没有去擦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这样能稍稍减轻一些内心的痛楚。
成王妃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以为王爷是真心爱我的。然而,命运却如此捉弄人,偏偏让我发现了您的秘密。我知道,如果我能顺利生下儿子,那么他将来必定会成为您夺取我母族兵权的工具。所以,我无奈之下只能给您下药,让您无法生育。”
成王妃的声音越发低沉,“只可惜,后来还是被您给发现了。而我,也被迫怀上了儿子。为了一劳永逸,我只能在月份稍大一些的时候,忍痛将他送走。同时,我也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王后用手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可是你受的伤也不轻啊,这次你三弟谋反,宫中肯定还有不少他的余孽。万一他们对你三弟死心塌地,而你又身负重伤,如何能够抵挡住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