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什么了?男子虽然还是很懵,但也就知道得拽住她的袖子,囫囵解释:“你什么样子我自然都喜欢,能见着你我都是欢喜的。只是……”
他的脸转瞬烧红到耳朵:“没见着你时,日夜想着、思念着的,常常是这样子的你。”
杨烟身子定住,绷住嘴,眼珠子晃了一圈,转念给自己铺好滑梯滑下来:“这么高,下也下不去,算了。”
她又不走了。
刘子恨长舒一口气。
这些天她一直在忙,没怎么理会他,又看了一上午帝王登基,想了一天别人——他本憋着一肚子闷闷,不知如何表达,被她这么一闹腾,彻底熄火。
可瞧着月光下宽袍长发纷飞、如玉般晶莹剔透的女子,新的火又被撩拨起,越灼越烈。
“今天你不太对,到底怎么了?”杨烟被盯得几乎想拿袖子蒙住脸。
“阿嫣,你老是……气我……我……”说着说着,刘子恨语气低沉起来,只剩喘息,他抬手将她的头按向自己,唇就吻了过去,激烈又无助地纠缠。
良久才松开手,放开了怀里已柔软到摇摇欲坠的女子,颤声道:
“阿嫣,你心里想着别人,我会嫉妒,也会难过。我不只是想做你的影子,我有私心……我想叫你以后回忆起今天,不止有宫里的那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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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说了出来,诚恳面对了心底一些疙疙瘩瘩。
“原来是这样,阿艮。”杨烟却红着脸笑道,伸出手指轻轻描摹他脸上剑痕,“你竟也会吃醋生气?”
“而这才是个人啊。”她抬起小鹿般的眼睛,轻轻问,“现在好些了吗?还生气吗?”
细细痒痒的摩挲却像在野兽洞穴门口疯狂试探的小动物。
“没好。”牙齿里蹦出两个字。
“哪里没好?心里呢,还是……”
杨烟的手向下移来,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着看向自己,带着调皮轻佻: “咱们……继续吧……”
男子瞳孔明显放大,身体僵硬地怔住,只视线偏了又偏,努力将注意力转走。
“好了。”良久,刘子恨叹道,才把她的手摘下来,轻轻握在手里,语气却笃定,“阿嫣,你不需要再引诱我。”
“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站在我面前,我就已经要克制不住了。”
虽然难以启齿,刘子恨还是选择坦诚:“与你相伴时我已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十年,心智上已是个成年男人,但你还是诱惑了我。我不是情窦初开少年,若不是打小受训,意志力比较……”
“我不在意,我想让你开心……”杨烟还没说完,再次被刘子恨伸手捂住了嘴。
“我在意,我会等你心里真正完全装下我。”他却说。
“阿嫣,你不必讨好我。”他轻轻摸了摸杨烟的脑袋:“做你自己就好。”
淡淡的一句话,却震鸣在她的头顶。
她惊诧地抬头望向他。
恍然记起少年时曾在掩月庵敲的晨钟暮鼓,一颗心在余音中荡起潆皱再被熨平。
自失去影子、家人和师太庇护,她拜师学艺、努力谋生,与苏毓相依为命,又去各路王孙贵胄、制香行首面前献计献策、卖力表演……是在极尽讨好、曲折转圜中度过了这些年,才慢慢成长起来。
现在终于有个人跨越山水来寻她,对她说——“不必讨好”。
好像心里有什么在摇晃荡漾,温柔的像一泓即将溢出的泉水,她不自觉捂了捂胸口,将那些只属于自己的小情绪按了回去。
“阿艮。”她放下他的手,粲然一笑,明眸皓齿,又叫男子的心狠狠软了一下。
“嗯?”
她指了指远处黑压压的宫城,点点灯火在其中恍惚跳动,转过头来对刘子恨说:
“即使过去诸多缘分纠缠,我的心现在只会向着你的方向敲鼓鸣钟。我也不要什么金屋玉榻,宁愿与你风餐露宿,只求天高海阔,比翼齐飞。”
“天高海阔,比翼齐飞”——刘子恨陷入幸福的晕眩,在眩晕中伸手揽住她的肩头靠向自己,引着她将视线移向近些的地方寻觅。
与宫城相对的、是虞都城的万家灯火,沿着御水大道一线火树银花般的酒肆瓦舍花市。
“那一头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一头才是红尘烟火。”
他又指向远方目之所不能及处,她询问山外有什么的地方:“那里是你所向往的,山河湖海、地角天涯。我走过的路,陪你再走一遍。”
杨烟兴奋道:“那我们一起,先翻过那座山,去看看大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