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眼皮一抬:“种啥啊,去年小孙子把院子挖来养金鱼了。你家不是还有个破菜地嘛?咋的,想种点啥?”
赵爱民停下脚步,望着自家那角落早已荒草丛生的小块地,忽然有些动心:“也许……真该种点了。”
刘婶哈哈一笑:“想明白了就好,现在自己种,起码能吃得踏实。”
他没再说话,提着篮子踏进院门,那青石板上还留着他刚刚出门时的脚印,一如他心中的那点点忧虑与挣扎——这年头,连一棵黄瓜都要变成奢侈,生活,似乎又走到了一个新的十字路口。
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井里那株老海棠树,心中暗道:“这世道,再难,也不能让妈吃不上热菜,不能让小外甥没学上。”
他拎起水壶,走向角落那块地,蹲下身,拨开枯草,露出沉睡已久的泥土。他的眼中忽然泛起一丝亮光,仿佛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绿油油的小菜园,在炙热的阳光下,微微闪耀着希望的光。
“得动起来了,不能等了。”
赵爱民拨开最后一撮干草,手指触到那熟悉的松软泥土,一股泥腥味立刻扑鼻而来。他没有嫌弃,反而安心了几分。这块角落地,他年轻时也种过,后来工作忙,再加上邻居孩子老在这边踢球踩踏,便渐渐荒废了。如今再动手,多少有些生疏,但他心里却泛起一丝久违的踏实感。
“赵哥!”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把赵爱民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抬头一看,是院子东厢房的小林,三十出头,租住在赵家偏房已有两年。平日里倒是话少规矩,偶尔也会帮赵爱民修修门窗。
“怎么啦,小林?”赵爱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沾着泥的草屑。
“您这是要种菜?”小林望着角落那块地,一脸好奇,“现在还有人种菜啊?”
“那菜价涨成那样,我不种就只能天天喝西北风。”赵爱民笑了笑,语气里却透着些无奈。
小林挠了挠头:“那……我能帮帮您不?我小时候在乡下也干过点农活,锄草、翻地这些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