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下次?”贾张氏哼了一声,“我怕你摔一跤让我赔棺材钱呢。”
赵爱民咧嘴一笑,“你不找我,还能指望谁?你那儿子一年回不来一趟,邻居们谁肯给你抬胳膊抬腿修这修那?院里要是能找出第二个比我手稳的工匠,我赵爱民这名字倒过来写。”
贾张氏咬咬牙,却偏偏没回嘴。
赵爱民转身离开时,阳光从他侧面照过来,那吊绷的布条在风中轻轻摆动,他的影子斜斜拉在地面上,分外清晰。他一步一步地走远,步伐虽然仍旧带着点瘸,但气势却稳得像块石碑。
而贾张氏站在门口,看着那道身影远去,心里一阵发闷,竟然没来由地想起昨天那断掉的窗条,还没补上。她咬咬牙,低声骂了一句:“臭赵爱民,命硬得很……”说着说着,眼里竟带上了一点点掩饰不住的复杂。
赵爱民脚步刚迈出两三步,忽然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紧接着便是贾张氏那屋子里传出“呼啦呼啦”的响声——那声音尖利而急促,像是窗户被风一吹,摇晃着撞击着发出的吱嘎声。
他顿了顿脚步,回头望向贾张氏家门口那扇旧窗。半开着的窗棂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要被吹得开得更大,甚至砸下来。他皱了皱眉,脚下不由得又蹭了蹭石子。
“这窗户可真是个麻烦事啊……”赵爱民在心里暗自叹息,刚帮她修了门,结果这窗户一吹风就响得让人神经紧绷,压根没一刻安宁。
他摇摇头,原本想绕过不管,可心里那根责任感却让他忍不住回头,“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这天一刮风,窗户敲得这破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贾张氏又得怨我手艺不行。”
赵爱民脚步踉跄地走回去,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抱怨,反倒带着一种责任心的坚韧。
“贾张氏!”他喊了一声,声音穿透门缝,“你那窗户,是时候好好固定一下了,不然哪天这风一大,刮坏了还得怪我不帮你。”
贾张氏从屋里头探出脑袋,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赵师傅,你这可真是多事。我自己还没闲着呢,哪能天天盯着这窗户?”
赵爱民眯了眯眼睛,心里一阵急躁,但表面上故作镇定:“可这事儿我得先告诉你,不修好,风大的时候,这‘呼啦呼啦’的声音,不光吵得人睡不着,门前那棵槐树的枝条也会被吹得摇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