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啪”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从门缝里传出来:“随你怎么说,我手头就是没钱,你爱去哪说去哪说,反正我不可能现在给你。”
赵爱民站在门前,脸色难看得厉害。他原以为再怎么样,贾张氏也得顾个脸面,至少会给个几块做个象征,哪知竟是连一毛都不打算掏。
他转身走出小院,夜风吹得脸有些冷,额角的青筋却是一跳一跳的,心头满是愤懑。
一路走回自己的屋子,他关上门,点上灯,屋内的光线昏黄而孤单。他坐在桌边,拿起账本翻了几页,笔尖顿在空白的那一行,却迟迟落不下去。他忽然觉得,这一行该怎么记?“贾张氏窗户维修费——未结”?
他愣愣盯着纸面,半晌,终于把笔放下。
这不是一笔钱的事儿了,而是一场明明白白的人情翻脸。他看着窗外那片沉沉的夜色,心里暗自咬牙:这账不结清,以后可不能再随便搭理这贾张氏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猫叫般尖锐的骂声,正是贾张氏那带着刺儿的嗓音:“你赵爱民不就是想讨几个钱么?做梦去吧,谁让你自己犯贱去帮忙的!”
赵爱民的心“咚”地一跳,脸上的血气都涌了上来。他站起身,拳头捏得咯咯响,咬着牙低声自语:“行,贾张氏,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后面也就不再有你情我愿了。”
夜已深,四合院像一口封闭的旧坛子,静得过分,连一丝风都不响。天边的月亮藏在乌云背后,只露出一点冷光,仿佛也在默默窥视着这一座人情沉重的老屋。
赵爱民依旧未眠。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连地板都被他来回踩得有些发出吱嘎响。那笔本该结清的小账像根鱼刺,死死地卡在他心头,吞咽不得,咳也咳不出,整个人的精神都像压了块砖似的,沉甸甸的,连坐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