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耍我——”赵爱民指了指厂门,“我明儿一早就来守着。”
贾东旭赶紧摆手:“不不不,绝对不耍,赵哥你放心!”
赵爱民从厂门外离开的时候,心头那团郁结未曾完全散去。他虽然在口头上逼得贾东旭低了头,但对贾张氏那张不讲理的嘴,始终觉得像一根倒刺扎在心头,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一路走回四合院,天色已然大亮,晨风夹着清晨菜市场的腥味与炊烟味,在胡同里穿梭。他走过巷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张铁柱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车把上挂着两个大网兜,装着几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馒头和蒸饼。
“赵哥,今儿气色不错啊。”张铁柱笑着跟他打招呼,“听说你昨天把贾家那老太太气得摔碗了?”
“少给我添油加醋。”赵爱民摆了摆手,“哪能气得她摔碗,我不过就是把话挑明了点罢了。”
张铁柱嘿嘿一笑,没再说话,只是那笑容里分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赵爱民懒得理他,径直回到自家院门前,一脚踹开半掩的木门,门轴“吱呀”一声响,那味道就像他心头的情绪,干涩而带刺。
刚进屋,他正想坐下歇会,后院便传来熟悉又刺耳的嗓门。
“赵爱民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做点事还要勒我儿子的钱?你还讲不讲道理啦!”
赵爱民眉头一跳,火气一下蹿了上来,手一拍桌子就冲了出去。
贾张氏正叉着腰站在自家门口,脸上的皱纹像堆了三层麻绳似的,一张嘴喷得那叫一个响。
“你还有脸喊?”赵爱民走过去,站在她对面,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刀,“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窗户修了给钱,结果你非说抵账,后来你儿子又答应今儿下班给我补足。你还来骂我?”
“他是我儿子,他的钱也是我做娘的拿的!你这人咋就那么死心眼!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老骨头剁了当柴烧?”
赵爱民看着她毫无逻辑的胡搅蛮缠,胸口直起伏。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院里这老太太给骂趴下,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动粗。
“你爱怎么嚷怎么嚷,今儿我不听你的胡说八道。”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家屋。
门一关,屋里顿时静了。他靠在门上,缓了口气,额头冒出细汗。贾张氏的嗓门真不是一般人能忍,他真有点佩服自己这几天没被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