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冰晶突然炸裂,簌簌落下的冰渣在触及地面前就化作青烟。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雕花窗框上,不知何时蹲着个抽旱烟的老头。
仇必行佝偻着背,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披着件洗得发白的靛蓝短打,裤脚还沾着泥点,活像个刚下田归来的老农。
可当他掀起眼皮时,阁内十三位城主佩剑同时发出嗡鸣——那是遇见绝世凶刃时的颤栗。
这打扮和跟在澹台月身后的模样可谓是天壤之别。
“仇老!”
巳蛇的龙头杖“咚”地杵进地面,先行了半礼。
这位刀剑楼十二金腰带中二号人物的举动,让炎烈手中的茶盏溅出几滴琥珀色茶汤,亦如人心波澜。
寒螭的剑气倏然收束。
他盯着老人腰间那柄缠着麻绳的柴刀,喉结滚动:“原来是仇前辈。无双城主临行前还提起,说您当年在......”
“攀高枝的雀儿,也配提老夫名号?”仇必行磕了磕烟锅。
一点火星飘落,将玄铁城主袖口的金线烧出个焦黑的洞。
众人这才惊觉,老头指节间缠着的根本不是烟丝,而是缕缕凝成实质的剑气!
试问有谁能够做到这一步,吞吐剑气如云!
风无痕的七柄木剑突然自行出鞘,在主人身前摆出七星拱月之阵。
少年脸色煞白:“师父说过,见到您老人家,要行三跪九叩......”
“你师父空羽倒是乖觉。”仇必行咧嘴一笑。
他忽然翻掌亮出块青铜令牌,正面“星宫”二字是用雷击木镶嵌而成,此刻正泛着幽幽青光。
寒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令牌——三十年前贪狼星宫巡视此方时,持令者能代星宫行罚!
可最令他肝胆俱裂的,是令牌背面那个以指力刻出的“仇”字。笔画转折处凌厉如剑,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位仇老是不是和星宫有着更密切的联系。
“全无双在擎天盛会上给离境二公子当了洗剑奴。”仇必行的话像柄钝刀慢慢割着寒螭的神经,“那小子跪着接剑时,倒是没有你这位明珠城军主这般气势凌人。”
“放肆!”寒螭周身炸开冰晶。
三千玄冰剑凭空凝结。
仇必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