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字号的生意大火,被推至了风口浪尖。
这股风气很快便席卷全城,每日茶余饭后,若不闲聊几句房中妙事,已然在京中落于了下乘。
而这更加催生了另一伙人的欢喜。
即便岳凌通过官府手段影响亵衣的流通,但依然逃不过走私,这并非偶然。
遍布京都五城的勾栏酒肆,青楼暗娼,却也比往日更加兴盛。
原本狎妓之风,就早在人群中兴盛,而如今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千金难买一良辰。
不过,这都在岳凌的预料之内。
宁荣街,东巷胡同的一间医馆内,
贾琏气急败坏的薅起郎中衣襟,怒道:“老东西,你莫非是诓骗我的?怎在吃了你这药数月,我这病情都不见好转?”
郎中一脸为难,抬手无辜道:“琏二公子息怒,息怒。实不相瞒,公子的症状的确比老夫想的要顽固了些。本以为公子成日眠花宿柳,逍遥快活才有这一时不举之证。”
“可方才老夫重号了遍脉,却发觉公子双尺脉浮取不应,沉取如虾游,精血犹釜底之薪,乃薪火不继之相,是动摇了先天之本。”
郎中擦了擦额前汗水,叹道:“这的确是难医了。”
“庸医!”
不举二字,已经触碰到了贾琏脆弱的神经。
自被岳凌要挟过后,隔三差五,他便会梦见那一对昆仑奴缓缓向他走来。
梦里只觉胯下生风,缩阳入腹,醒来却遗泄无度,犹如孩童半寸。
甚至贾琏都觉得,自己平日的作风,都更阴柔了,全没了男子气概。
“岳凌这厮属实可恨,等着瞧吧,总有风水轮流转的一天。”
暗啐一句,贾琏又道:“我交了银子,你药不对症,难道就说个难医罢了?你当我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吗?”
即便是立不起来的贾家公子,也背靠着荣国府的这一颗苍天大树,当不是一个小小郎中能够招惹的起的。
“公子莫急,公子莫急,恰好不久前,老夫得了一古方,若是公子能滋养本源,再舒筋活血,或有意外之效。”
贾琏眼露精光,喜道:“那你还不快与本公子取来?”
推搡了郎中一下,贾琏又以为自己为人有些欠缺了厚道,抚平了郎中身前褶皱,温声道:“一时怒火攻心,您莫见怪,我这顽疾还得靠您呢。您放心,若是我这病症好了,缺不了您的赏银。”
“不敢当不敢当。”
郎中连忙摆手,脚不沾地的跑去后堂取了药,捆了几捆,提给了贾琏。
“多少银子?”
“不敢,不敢,之前耽搁了公子医治,怎敢再要银两?”
贾琏眉间带喜,以为这郎中实会做人,拍着他的肩头,笑道:“那本公子就笑纳了,若有好转,定会登门道谢。”
“好说,好说。”
将贾琏这一尊大佛送走,郎中杵在地上良久,只怕他再折返。
一旁学徒上前来为师傅擦拭额前细汗,疑惑问道:“师傅,宁荣街附近的几家药馆都被这二公子问遍了,本就没人能医他的病症。师傅这遭又给他开了药,若是药不对症,岂不是还要回来找我们的麻烦?”
郎中喉咙微动,“那你还不快快卸下门板?”
“师傅,这是何意?这生意我们不做了?”
“不做了,保命要紧。琏二公子这病,已是病入膏肓,除非动了极大欲火,透支根基,不过接下来便是药石无解了。”
“那师傅下的药是?”
“都是你煮药剩下的药渣罢了……”
而另一边,领了“灵丹妙药”的贾琏,意气风发,走起路来,都威风八面,好似他真的又立起来了一样,腰杆也挺的笔直。
才经过路口,却见宁国府中,贾蓉,贾蔷结伴出行,正巧撞了个当面,让他避无可避。
“二叔!”
贾琏慌忙将药往身后藏,“该死的,怎么遇到这两个混小子了。”
两人却热情的凑上前来,一左一右行着礼,“二叔,你这是从哪里回来了?可还有空,我和蔷哥儿正打算出去耍呢。”
贾琏强撑着脸面,而内心却急着回去吃药,“我正外出高乐回来,你们去耍吧,我先回去了。”
贾蓉,贾蔷相视一眼,一同将贾琏的手臂扶住,拉扯着他不让走,“二叔,二叔再等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越多越热闹嘛?”
“我们今日发了月钱,爹爹还在账目上奖了我一笔,不如我们两个后辈做个东道,二叔带我们出去玩一玩?”
贾琏心生笑意,贾珍怎么会给贾蓉银子,见面不将他打个半死,都是少的。
定是这两人从账目上偷了银子,要出去潇洒一轮呢。
这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荣国府盖起省亲别院,连他的月钱都受了影响,不得出门潇洒,这遭正好借了这两个傻小子的光。
“好呀,你们可有去处?”
“东城里的醉仙楼,听说才选出了新花魁,而且号称得了定国公严选五月最新款,邀各家子弟一度春宵。”
贾蓉一口气说道:“就算我们攀不上花魁,也可以与小伶人体验一下定国公的快乐嘛。”
一听要出入风月场所,贾琏当是一百个不愿意了。
到场各自怀中抱妹,若是被人察觉了他不举之症,岂不是要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