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这才如梦初醒,额头渗出细汗,靛青官袍的前襟都被冷汗浸透。
他后退半步躬身行礼,官靴在地面蹭出轻响:"是卑职失仪!小王爷万金之躯,若因下官的冒失加重伤势......"
话音未落,却见吴天翊攥住他的袖口,苍白的手指微微发颤:"萧郡丞,师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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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安好!" 萧晋急忙截断话头,生怕少年再动了气血。
"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不过,每日仍亲自巡视营地。他反复叮嘱,一定要让您安心静养!您且放宽心,军中一切有郑大人坐镇,等您养好了身子,再做定夺也不迟!"
吴天翊闻言,挣扎着要撑起身子,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他攥住萧晋的官袍下摆,眼神里满是执拗:"皮肉伤?师傅若只是轻伤,岂会不亲自来看我?"
苍白的手指微微发颤,指向案头未拆封的战报,"把最近的军报拿来,我要知道真实战况!"
林大夫慌忙按住他的肩膀,药碗险些打翻:"小王爷!您刚退了高热,动气伤身啊!"
"林老,我躺得够久了。" 吴天翊喘息着,额角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北蛮虽递了降书,但阿骨打生性狡诈,而且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师傅又不肯回营......"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捂住腹部的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渍,却仍死死盯着萧晋,"萧郡丞,莫要瞒我!"
萧晋喉结滚动,与林大夫对视一眼,终于轻叹一声,从袖中抽出半卷染血的书信:"这是郑大人三日前写的手书,他... 他被流矢射中肩胛和右腿,如今箭伤发作,却仍守在前线......"
话音未落,吴天翊已夺过书信,骨节泛白的手指捏得信纸簌簌发响。
良久,他将书信放下,望向窗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备马。我要去黑风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