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怪了,平素这般,王老四多半是被人发现打一顿,毕竟瘸了腿子跑不动,岂能不发现。可偏偏今日,他不仅偷到了馍,还巧合的在道上撞上了官府贵人的马车。
王老四伤不重,那马车上的小小姐年纪不大,却是瞧着他可怜,舍了银子给他看伤,王老便用这银子买了肉回了家。
回到茅屋,煮了大盘肉送到了木板前,看着少年郎吃肉,他拿着碎馍沾着汤汁儿,吃了人生第一次美味。
哲哥儿吃了一顿肉生了力气,第二日下了地,他便留不住了,天没亮就出了门去。
王老四大早上起来,看到少年郎不在了,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叹,救回来时就见那孩子划破的衣裳贵重,他怕老乡生疑,连忙将自己的粗布给穿上盖住了。
而今人走了,那划破的衣裳还藏在屋里,可惜没将衣裳还给人家。
王老四以为少年郎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傍晚时分,少年郎不仅回来了,手里还带回来一包烧鸡。
王老四见到烧鸡没有欢喜,反而担忧的问来处。
哲哥儿叫他不必担心,尽管吃,他是用钱买的,而钱是他今日跑码头赚的。
王老四安了心,两人吃了一顿饱饭,睡下了。
接下来两日,哲哥儿一直在码头奔走,一边赚钱一边打听盐奴坊的情况,方知这地方百姓不敢声张的盐奴坊竟然是个吃人的地儿。
抓入盐奴坊的孩子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却无人说出,毕竟死在盐奴坊的人是多数,回来的人少之又少,而还能回来的,不是残了,就是抬回来没两日归了西。
哲哥儿越听越是生气,奈何身体还是虚,手里无钱,连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也不在,他想坐船去云州搬救兵又怕再次遇上追捕,如此一来,不如先隐身下来,想办法救人报恩,也借机养好自己的身体,再去寻找两位姐姐。
自打哲哥儿醒了后,王老四终是吃上了肉,王老四好奇少年郎的钱是怎么赚下的,若是这么好赚钱,何不赚下钱去盐奴坊赎人。
这日夜里王老四问哲哥儿,说起赎人的事,哲哥儿却是苦涩一笑,劝慰道:“我问过了,二两银子不仅赎不出人,还会将自己搭进去,而且听说前一阵盐奴坊死了不少人,如今坊里正是缺人,不可能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