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崔文圣,现在的崔盛玉。
在长安,李治担任右金吾卫大将军,五姓七望可没少给他找麻烦。
“崔公子深夜造访,莫不是想让本王观赏这身粗布衣裳?”
李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五姓七望的人,何时学会扮起了寒门书生?”
崔盛玉摘下斗笠不卑不亢地行礼:“晋王见笑了。在下此举,不过是怕惊了王府守卫,更怕某些‘有心人’捕风捉影。”
他特意加重“有心人”三字。
李治嗤笑一声:“崔公子多虑了。本王如今不过是个被革职的闲散王爷,既无兵权,又无圣宠,谁会盯着我这寒酸王府?”
“倒是崔公子,放着炙手可热的魏王不跟,跑来我这里,莫不是走错了门?”
李治可不觉得崔盛玉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只因为他从未想过,五姓七望会有放弃魏王的想法。
面对晋王言语的嘲讽,崔盛玉不为所动。
不过就是说两句,要是连这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大事。
“晋王这是在试探在下,还是在自欺欺人?”
“五姓七望支持魏王多年,可结果如何?朱雀大街一役,魏王连太子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差点把命搭进去。殿下难道真以为,他还能担得起世家的期望?”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戳破了李治刻意维持的淡然。
李治猛的站了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崔盛玉,你身为清河崔氏的嫡长子,竟在背后诋毁盟友?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崔盛玉轻笑一声:“耻笑?”
“当太子在辽东推行新政,当他用火炮轰开潼关,五姓七望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晋王以为,我们还有闲心顾及虚名?”
李治沉默片刻,抓起案上茶盏一饮而尽:“就算四哥不堪大用,太子手握重兵,又有监国之名,你们五姓七望转投他麾下,岂不比跟着我更有前途?”
到了这份上,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
李治已经明白了崔盛玉的来意。
就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是他。
崔盛玉有些沉默,心中组织语言。
总不能说太子不要我们,所以才来投靠你的吧。
“太子怎能敌陛下。”
“如今太子之所以如此得势,不过是因为陛下龙体未愈。”
“待陛下恢复,太子要如何?”
“且太子会愿意上交火炮吗。”
“三万神武军,其目的已然是昭然若揭。”
“我五姓七望,自然不可能追随谋逆之人。”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不过李治已经不是曾经的李治了,在武媚娘的熏陶下,已是快速成长。
端起茶杯,李治平静问道:“说说吧,你们想怎么做。”
崔盛玉分析道:“陛下跟太子之间,难以调和,必有一战。”
“太子想要上位,自然走曾经陛下的路子,去那玄武门下走一遭。”
李治有些不懂:“为何是玄武门。”
宫里的消息,李治也是知晓一些的。
玄武门现在重兵把守,父皇不断增兵,堪称宫城兵力最多的城门。
太子为什么一定要走玄武门。
崔盛玉略微沉默,他没想到晋王竟然不知道。
于是解释道:“因为只有玄武门,才能直入宫廷。”
“所以不管玄武门有多少兵力,太子都只能选择从玄武门入,看似玄武门是宫城防御最强的地方,实则也是最弱之地。”
“破了玄武门,太子就能直取大内。”
李治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毕竟这些隐秘,谁敢轻易说出,这可是宫城的弊端所在。
李治深深的看了一眼崔盛玉,道:“本王无权无势,又刚刚在朱雀大街败于太子之手,崔公子莫不是病急乱投医?”
崔盛玉淡然道:“若于太子攻打玄武门之际,晋王救驾有功呢。”
李治呵呵一笑,道:““崔公子说得轻巧,太子若真攻打玄武门,我拿什么去救驾?”
“右金吾卫大将军的印信已被收回,禁军调动令在父皇和太子手中,难不成要我振臂一呼,靠王府家仆去对抗太子的神武军?”
崔盛玉此刻却道:“只要晋王愿意,自然就能以救驾之名调动禁军。”
李治眸光一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