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传闻中雷厉风行的新任总指挥站起身,出乎意料地主动伸出手:“苏总,久仰。”
苏宁挑了挑眉,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樊总亲自约见,真是受宠若惊。”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樊龙泉亲自给苏宁斟了一杯茶:“这是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
“樊总今天约我来,不会只是品茶吧?”苏宁直视对方眼睛,试图看穿这个突然示好的对手。
樊龙泉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苏总快人快语。不错,我今天来是想讲和的。”
“讲和?”苏宁放下茶杯,脸上写满怀疑。
“南山商会和九州集团斗了这么久,两败俱伤。”樊龙泉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我今天是以个人名义来的,不代表任何人。我只想说,有钱大家一起赚,没必要这样刀光剑影。”
他举起茶杯:“这一杯,我为南山商会之前的无礼道歉。”
苏宁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樊龙泉的眼睛很特别,黑白分明,没有一般商人那种世故圆滑,反而透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真诚。
“为什么?”苏宁终于开口,“据我所知,樊总你刚升任总指挥,正是立威的时候。”
樊龙泉放下茶杯,目光飘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苏总听说过‘断臂求生’的故事吗?”
不等苏宁回答,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九六年,我刚开始创业,有个跟了我三年的兄弟。突然有一天,他把自己的右手卷进了机器里,拿了厂里两万块赔偿金就走了。”
包厢里安静得能听见茶水沸腾的声音。
樊龙泉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我才知道,他母亲和孩子同时得了重病,两万块在当时是笔巨款,但也只够救一个人。”
“全家商量后决定救孩子。”樊龙泉深吸一口气,“等我知道真相赶去医院送钱时,他母亲已经走了。那兄弟跪下来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说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做牛做马还。”
一滴泪水从这个硬汉眼角滑落,他迅速抹去:“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跟着我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苏总,我查过你的发家史,你和我是一类人,骨子里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偏偏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苏宁的眼神渐渐柔和。
他想起了自己创业初期,那些天天代替自己熬夜加班、天天跟在那帮老外屁股后面做翻译的兼职学生……
“所以我觉得,”樊龙泉重新看向苏宁,“我们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南山商会那些老头子固步自封,但时代变了,该让新鲜血液进来了。”
“樊总,就怕你做不了南山商会的主。”
“只要有我樊龙泉在一天,都能保证樊龙和九州的和平。”
“……”此时的苏宁也是感受到了樊龙泉的诚意。
两个小时后,当两人走出餐厅时,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协议。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苏总,我送你回酒店吧。”樊龙泉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苏宁点点头:“好!正好路上再聊聊江北那个项目。”
车子驶入夜色中,两人在后座继续讨论着合作细节。
谁也没注意到,一辆没有开车灯的小货车正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苏总,关于魏京海……”樊龙泉刚开口,一阵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从侧面照来。
“小心!”苏宁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小货车已经狠狠撞上了轿车的侧面。
天旋地转。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苏宁感到一阵剧痛,然后世界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隐约听见金属扭曲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自己骨头断裂的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苏宁艰难地睁开眼睛。
车子已经翻倒,他整个人倒挂在变形的车厢里,温热的血液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将世界染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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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破碎的车窗,他看见一个黑影走向同样重伤的樊龙泉。
那人手里那些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帕子,直接死死的捂在了樊龙泉的口鼻。
“樊……总……”苏宁想喊,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等到杀手解决了樊龙泉之后,便是恶向胆边生的奔向苏宁。
突然,远处传来路人的惊呼声:“天啊!出车祸了!快叫救护车!”
杀手的动作顿了一下,迅速收起手里呃帕子,转而掏出手机假装拨打急救电话。
在路人赶到前,他凑到奄奄一息的樊龙泉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若无其事地退到一旁,扮演起肇事司机的倒霉蛋角色。
苏宁的意识再次模糊,但在彻底昏迷前,他分明看见那个“肇事司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那笑容让他想起得意洋洋的恶狼,冰冷、残忍,又带着某种扭曲的愉悦。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宁感到自己被抬上担架。
恍惚中,他听见医护人员惊呼:“这个伤者情况危急!血压持续下降!”
世界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划过苏宁的脑海: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场谋杀正在唤醒着某个沉睡已久的恶魔……
远处的阴影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计划有变!另一条大鱼没死。”
电话那头传来魏京海阴沉的声音:“继续观察!记住,别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鸭舌帽男人挂断电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左腿微微有些跛,但速度却快得惊人。
转眼便是就融入了杭州繁华的夜景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