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差,九月十二号老妈给晓研打来电话,当知道她没事时,念了一连串的阿弥陀佛。还说什么不敢送囡囡来美国了,更不想去什么澳洲了。
”上海想看哪个国家的人没有啊,还用的着出国,留你一个人让我担心就够够的。“老妈絮叨着。
晓研知道短时间内再谈让囡囡来美国已经不现实了,于是同意让老妈去咨询浦东的国际学校,她想:小学还是应该在国内上。
当她还在犹豫着怎么给群莉打电话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她的诊室,是萧乾。只几天的功夫,他已经面容憔悴,眼神木讷,嘴唇都干裂了。晓研心被刺痛了,她知道语言在安慰的手段里其实是最无力的。
她顾不得有助理在身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萧乾身边,被萧乾一把搂进怀里。晓研落泪了,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是为萧乾遇到了这样的意外,他现在公司里出了怎样的问题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了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被男人拥抱在怀里?她甚至不知道萧乾是来做心理咨询的,还是来找她聊天的?
萧乾的确是来咨询的,否则他不会在门口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他坐在门口为数不多的长椅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放空。目光呆滞,看看身边的人也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他觉得在这样多年不遇的危急时刻,自己却是想着到这里来见晓研,这说明什么呢?
在澳洲,他知道了公司被炸飞的消息,看见视频里那个比原子弹爆炸杀伤力大无数倍的黑色烟团,他祈祷所有在纽约的员工今天都迟到。真希望他们今天去出庭或者团建了,甚至昨晚都喝多了,现在还在家里蒙头大睡。不幸的事不会因为你厌恶就不发生。
公司里的内勤人员都早早就到了办公室,他们也许是手里正端着咖啡,也许以为是地震,他们走了,年富力强,有些是才开始涉足法律界,就到天堂去断案了。
萧乾在医院对群莉暴跳如雷,他都为自己的举动吃惊。群莉一定认为萧乾因她再次试管失败而发火,萧乾也懒得解释。他给群莉续了住院费,并且对医院说让群莉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他来接。他就这样把群莉丢在澳洲了,在飞机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他觉得自己已经顾不上那个川妹了,现在才感到,自己对群莉就像供佛,不对,是供祖宗。总是想尽办法哄她开心,让她帮自己排忧解难,想都别想。
为什么来找晓研?因为跟她聊天不用刻意让她开心,因为可以无障碍地向她倾诉?他不知道,但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怂恿他,让他坐在这里等。
现在,他把晓研搂在怀里,感觉着她柔软、温暖的身躯。他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他也感觉到晓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但绝不是被动的顺从,他搬起晓研的头,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他不再克制自己,轻轻地吻上晓研的唇。
萧乾开车带晓研回到小粤港,两人一起默默地做着饭,让两人欣喜的是合作十分默契。你想要蒜臼子,立刻就举到你眼前。你想加胡椒粉,又是还没等你张口,就已经递给你了。
”我帮你加,要多少,看着点儿,够了说一声。“
这么和谐吗?两人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今天给我做的心理咨询是不是最成功的?也最独特的?“萧乾边说边把晓研的酒杯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