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黄坎又到成才学校来上课了,现在门口已经挂上了未名书院的牌子。和黄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子,看上去像个中学生。他俩先去了汪富贵的书房,一进书房,见汪富贵正在写字。
“您这么有学问呐,我只学过描红模子。”那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大呼小叫地。
黄坎瞪了那孩子一眼,对汪富贵说:“我侄子,聂海峰,该上高中了,不好好念,让他先跟着我呢。”黄坎说的云淡风轻。
汪富贵能感觉到黄坎对这个孩子的偏爱,尽管他心里不喜欢这个孩子,但还是给他们两个人都端上一杯好茶。
在和黄坎的交谈中,汪富贵得知聂海峰是小聂大哥聂建国的儿子,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尽管家境不是很好,但他的父母却很舍得在他身上花钱,尤其是上学。也许吧,父母文化水平都不高,总觉得自己混的不好,就是吃了没有学历的亏,所以想让孩子多读书。从小没少给这孩子报兴趣班,可这孩子不争气,学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号称自己“兴趣广泛”。他老爸聂建国也知道儿子根本不是念书的料,终于是死心了。
“那现在在哪里读书呢?”汪富贵关心地问。
“升高中要考试的,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考上技校都难。他爸就来家里找我,我这不就带他过来看看。让我说啊,念不念的不打紧,我让他跟着李闯干呢,李闯也算有个帮手,先干一段再说。”黄坎似乎胸有成竹。
汪富贵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说,基础应该打好,将来无论怎么发展都有自学的能力,但他又觉得黄坎也许早有打算了,自己还是少说为佳。
“不错,不错。”汪富贵只是随声附和着。
“那好,汪校长,我先去上课,让海峰在你这里待会儿,看看书,你这里有的是书,给他推荐推荐。等下了课我来接他走。”黄坎说着,拿起公文包就往门外走。
汪富贵觉得有些突然,可又不好推辞,他看看聂海峰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想给小聂打个电话,但一想,小聂也许都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跟黄坎在一起,想想他只能照黄坎说的做了,在他去上课期间帮他看好这个初中生。
没想到,黄坎一走出书房的门,这个聂海峰就挤眉弄眼地对汪富贵说:“您是这里的校长吧?一看就有学问。那什么,您老先忙着,我呢自己出去转转,您接着写您的字哈。回见了,您馁。”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出去了。
汪富贵也没忙着去追,他想:学校大门有保安,他也跑不出去。等一下都上课了,他还能去哪儿?不过,这个孩子看来真的是刺头。汪富贵有一个他自己的理论,他认为:孩子学习成绩不好,是孩子自己的问题,可以想办法改进或者找对方法迅速提高成绩。可孩子没有礼貌、不懂规矩就是家长的问题了,是家庭教育的问题。一旦形成习惯是很难改正的。他不会看不起这些孩子,但一旦看到这样被家长娇纵坏的孩子,他就会为他们惋惜。
小聂的大哥聂建国,自从他们的老妈过世,还把管理这个家的权力交给了黄坎这个外姓人,聂建国不服。他的媳妇更是把聂建国骂的狗血喷头,说他窝囊,不是个男子汉。于是让他臊着黄坎,这些年,大哥聂建国基本上不跟弟弟妹妹来往。
加上后来这个儿子聂海峰,实在不争气,他也觉得没脸带到别人家里去丢人现眼。小妹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没出息,不定得笑话成啥样。可眼看儿子就要上高中了,却是越来越不成器,接触的人也都是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两口子也不认识什么人,于是在媳妇的催促之下,聂建国舍下一张老脸带上点心匣子拽上儿子来面见黄坎这位“大家长”了。
最让聂建国担心的不是黄坎这个外姓人,在他看来,黄坎看着老气横秋地,言语木讷也不像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小妹看上他,大概就是因为他包工头出身,有俩糟钱吧。让他心里不安的是,原来在家里,他是最看不上老爸偏袒小妹的,尤其是这上大学。小妹上北大的几年,正赶上他和弟弟轮番下岗,他没少在老妈跟前说小妹的坏话,撺掇老妈跟小妹要钱。
记得有几次老妈被他说急眼了,还怼过他:"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还当大哥的呢,谁家不是供着孩子上大学,听说过谁家管一个大学生要钱的?”
老妈当然知道聂建国耳朵根子软,一定有他媳妇在他背后唆使,也就不跟他“斗咳嗽”。那些年,二弟却跟着小妹一起去了江西那么个老土的地方,看样子干的还可以,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有个自己的店了,但怎么说也是光棍一条。让他奇怪的是,本以为小妹会跟上那么个民企老板,却不想,小妹给自己找了黄坎这么个“包工头”。媳妇的嘴撇了这么些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自从在黄村看着黄坎把小妹接走,就再没见过小妹的面,连人家生孩子都没过去“关照”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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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拽着自己说:“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跟你说不许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