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吕一鸣聘请余震到未名书院讲学

鸿缘的新书 鸿缘 2376 字 10天前

说起来吕一鸣和余震也算是同龄人,两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吕一鸣能感觉到余震身上有自己缺乏的东西。在成都的一段时间,他为了照顾老爸,没少和老爸、余晖父子一起去泡茶馆。

按说余震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又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应该比吕一鸣更喜欢泡茶馆才对。可事实刚好相反,余震在茶馆里待一分钟都胸闷。他总是闹着让吕一鸣推他去茶馆外面”透透气“,还称那些泡茶馆的老人为”老朽“。当时,吕一鸣也懒得跟他计较,只当他是因为有残疾,天天坐在轮椅上,心情烦躁也是难免的。

记得那时候,余震当着老爸吕逸飞的面都会跟余晖发脾气。

吕逸飞回来就对吕一鸣说:”帮帮他,我看他老子都快愁死了。“

吕一鸣就是听了老爸的话,才策划了”老山前线军人谈献身祖国“的演讲。在北大大讲堂做这个演讲时,吕一鸣一直站在摄影机前,从镜头里看着余震。说实话,他发自内心地佩服余震。余震没经过什么口才培训,他一上台讲得诚恳,后来越发动情。已经超出什么语言组织等俗套,他讲的是心里话。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小院里,余震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不远处的街道。右腿空荡荡的裤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是老山前线留给他的残酷印记。

他怀着一腔热血奔赴战场,在猫耳洞里熬了近一个月,战斗打响时,他奋不顾身冲上去,却不幸负伤落下残疾。高中学历,又失去了行动能力,复员后他只能整日待在家里。

父亲蹒跚着从屋里走出来,头发花白,背也驼得厉害。看到父亲颤颤巍巍的身影,他心如刀绞。曾经,父亲在家里是一言九鼎的,也是为他遮风挡雨的天;如今,父亲渐渐老去,而他却成了需要被照顾的人。

他双手紧握轮椅的扶手,指节泛白,痛苦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他脸上已经出现了皱纹。他想出去找份工作,为父亲分担生活的重担,可身体的残疾和有限的学历让他四处碰壁。每一次求职失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本就脆弱的心上。

夜晚,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黑暗中,他不断问自己:难道这辈子就只能依靠父亲,成为他的负担吗?不,他不甘心!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办法,让父亲不再那么辛苦。

他想过开个打印社,自家现在住在一层,临街的窗户打通到地面,就是个小门面。而且,市里对残疾人创业有优惠。可是,怎么说也得有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他也担心如果生意不好,折了本,他心里没底,那可都是老爸的退休津贴啊。

正在这时候,老同学来找他,说有一位老师出国了,一时找不到语文教师,问他能不能给带一学期的课,他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这高中生还能去学校当教师。不过,老同学叮嘱他,尽量少跟教研组那些老师聊天,不定哪句话说得不对,就会被人利用。他觉得老同学未免太危言耸听,但想想自己常年窝在家里,不谙世故,也只能欣然接受老同学的”教诲“。让他开心的是,他跟那些学生娃娃们混得很好,孩子们喜欢上他的课,对他都很佩服。

说起来,吕一鸣并不是一锤子买卖,他和余震一样,也想过带余震再到其他大学或者中学去演讲,但后来形势变了,越来越多学校聘请在改革大潮中的成功人士演讲,吕一鸣一直没能给余震再找到机会。余震呢?开始也盼着再去演讲,可吕逸飞过世后,吕一鸣一家回了北京,余晖提醒儿子别再给一鸣添麻烦。余震也觉得自己如果主动招吕一鸣似乎对不起群莉,于是,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学校的教学上,组织写作爱好者开笔会,在他的教导下,有几名学生得了成都市作文竞赛大奖,余震把这些都拍成照片发给群莉。

看着儿子和群莉一直联系,余晖心里既喜又悲。他忘不了上次儿子不听劝,硬要去美国找群莉,还好,群莉懂事,没让进家门,还大老远地把咱们送回成都,做得够意思。他一直都担心群莉娘会因此埋怨自己,可他根本做不了儿子的主。

现在在学校代课,看着儿子心情越发好了,看来,儿子肚子里有水,不像自己就是个大老粗,是自己把儿子耽误了。他天天拜关公,让他保佑儿子。可看着儿子每次跟群莉联系都那么开心,他想过劝劝他,别再跟群莉联系,她是有男人的,别让她男人说出什么来,可他怕儿子再对自己发火,他闹不清在手机里聊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他希望儿子这份工作能一直做下去,儿子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交给他,但总是骂骂咧咧地,埋怨着他没有编制,干活多,拿钱少。他知道儿子是无心的,并非针对自己,但他听着就是在骂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让他上大学,他后悔的泪都流在心里。每当儿子骂娘时,他总是张张嘴,却哑口无言。他把钱塞还给儿子,说让他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和朋友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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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老爸说和朋友去耍,他内心的自卑又翻腾起来。他不知道是现在的世道变了,不像老爸和吕逸飞他们,多少年不见,一旦见面了还是莫逆之交。现在的人在一起聊的都是生意经,对余震这麽个大头兵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或者就是他的残疾,人家不愿意和他一起耍,他能耍啥子?

“给你你就拿着,我又没的耍了。我就在屋里头看看电影算逑了。”余震又有点儿怒了。

余晖哆嗦着把钱收起来,他想给儿子攒着,就算将来娶不上媳妇,也能请个人来照顾。他梦里见到过老首长吕逸飞,首长还问起他的儿子,可没等他开口,梦就醒了。

自从上一次吕一鸣发牢骚,提到黄坎的师德问题,汪富贵就在思考着未名学院的教师队伍该如何建设,他想不拘一格,这一点他和吕一鸣的想法一致。吕一鸣就对汪富贵提到了余震。

“就是那个在北大大讲堂做报告的四川军人?”汪富贵有印象。

“您还记得他?”吕一鸣竟有点儿喜形于色了。

“是啊,他好像是最后一位在大讲堂作报告的演讲者,后来不久大讲堂就拆改了。”汪富贵说。

“呵呵,他还空前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