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华也跟着站起身,竹扇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我去挨家挨户动员,村里年轻姑娘多的是,保管凑齐人手!"
月光悄悄爬上窗棂,将剪纸的鲤鱼图案投在杨小花身上。
她望着眼前热情洋溢的众人,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或许,这片黑土地真的能成为她新的战场,让她用自己的双手,守护更多人的健康。
破晓时分的北大荒还浸在浓稠的墨色里,远处的山峦像巨兽的剪影蛰伏在地平线。
王建国翻身坐起,炕头的闹钟指针刚划过五点,铁皮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轻手轻脚地穿上磨得发亮的胶鞋,煤油灯的微光中,他仔细检查着口袋里叠好的卫生所筹建计划书。
那是他昨夜就着昏暗的灯光,用铅笔反复修改誊写的。
院子里,他熟练地往自行车链条上抹了些牛油,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几颗残星还倔强地挂在天边。
他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气息的空气,仿佛已经闻到了成功说服宋主任后的喜悦味道。
当王建国的自行车停在赵书卓家院外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篱笆墙上的牵牛花还打着卷,他摘下帽子扇了扇额角的薄汗,指节叩在斑驳的木门上:
“书卓哥!”
声音惊醒了屋檐下的燕子,扑棱棱的振翅声在晨雾中回荡。
“我要去公社找宋主任商议一下卫生所的事,你跟我一起去吗?”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多时,木门“吱呀”洞开。
赵书卓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玉米面饼,领口还沾着几粒饭渣。
晨光斜斜照在他脸上,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他也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他将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走吧,咱们一起去。”
说着,转身从门后抽出一把磨得锋利的镰刀,别在腰间。
“找完宋主任,我好去生产队。这一走就是好几天,也不知道播种进度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