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粗布衬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布鞋踏过满地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剧烈的喘息声中,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进裤腰。
杨怀喜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左眼肿成一条缝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豆儿停止了颤抖,张着满是血痕的嘴唇,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
两人的目光死死锁住王建国,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刀疤脸男子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将手中的匕首在杨怀喜脸上又压下几分,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哪冒出来的愣头青?我们的事也敢管,不想活了吗?"
他说话时,嘴角的疤痕随着动作扭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他注意到刀疤脸男子腰间别着的短枪,以及周围混混们戒备的眼神,后背瞬间又渗出一层冷汗。
但他还是向前半步,稳稳地迎上对方凶狠的目光:
"这位兄弟,我是杨怀喜的朋友。"
他的目光扫过杨怀喜和豆儿身上的伤痕,喉结动了动。
"不知他们二人犯了什么错?"
这话让现场陷入短暂的死寂。唯有远处传来火车驶过的轰鸣声,沉闷地撞击着耳膜。
刀疤脸男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他松开掐着杨怀喜脖子的手,匕首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指向王建国:
"犯了什么错?哼,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坏了贵人的好事!"
他逼近两步,身上浓重的烟酒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
他故意停顿,让威胁的意味在空气中蔓延。
王建国感觉喉咙发紧,但还是挺直了脊梁。
"兄弟,有话好说。"
王建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盘算着如何拖延时间,寻找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