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得了消息,急冲上山,狂吼着叫他二人住手。
而山火已冲天而起,李仁得手了。
红色火焰像魔鬼的舌头,舔舐着天幕。
两人不由同时住手望向贡山山脉远处的起火点。
狼烟滚滚,结局已经注定。
图雅身上一松,苏和却狂吼着用刀劈砍院中物件。
将图雅练箭的靶子和地上放的石凳尽数砍烂。
他眼含泪水,看向图雅,“你做错了,你把狼当作伙伴,引狼入室。”
他拖着刀向山下走,头也不回,身上被图雅削出的伤口淋淋漓漓流着血也不顾。
图雅闭目不语,自救了李仁,一切都变了。
她仿佛裹挟其中,身不由己。
宝音带其他帮的匪兵上山,等着图雅处理,刚好赶上这一幕。
他拿来药箱为图雅包扎伤处,口中埋怨,“苏和哥也太冲动了,我们不死一个人统御贡山不是好事吗?”
“我瞧李公子胆识过人,满腹计谋,如若我们自己去打,死两人换他们一人已经不错了,那山路着实难攻。”
他絮絮叨叨,图雅没听入耳中。
包好伤口,她马不停蹄过去和新到的匪兵训话,宣讲贡山帮规矩,分编队伍。
加上新收的匪兵,她的队伍已有一万余人,足够攻打小型城池。
若有反意,此处为营,马上可以开战。
贡山帮在这几个月里的发展得顶她统管山寨几年。
如今的寨子已具规模。她却高兴不起来。
更让她恐惧的是内心深处对李仁产生了依靠之感。
他不止有勇有谋,还很细心。
这次回来,他偷偷给图雅带了几匹粗布。
穿起来并不华丽,也不惹眼,十分柔软妥贴。
他还带了几张面具,比她平日所用的薄很多,一看就是积年的老皮匠师傅的手艺。
戴上比她的面具透气舒服。
她脸上捂出的红疹都下去许多。
这些事李仁从未放在嘴上说过。
而这些细节,却如有人帮忙倒掉长途跋涉旅人鞋里沙,让人可以步伐轻盈地上路。
他的好是春天蒙蒙的细雨,看着好似没下雨,却能滋养万物。
图雅生长在风沙之地,她的族人多是粗犷的,山里人的感情也质朴简单。
这无声的、细腻的偏爱,她感受得到。
……
苏和回到镇上暗哨点,他从没这么无助过。
哪怕老爹被害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