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注意到她被清洁剂溅湿的袖口，和沾了灰尘的高跟鞋鞋尖。

这个细节让他想起当初在海东分行，小玉也是这样风风火火地冲进会议室，发间还别着没来得及取下的工作牌。

“先熟悉下工作流程。”周志高递过去一摞报表，“下午三点陪我去参加银监会会议，记得带上会议记录模板。”

黎小璐接过文件时，手指在报表边缘轻轻摩挲——这是她在研读答案时养成的习惯，总爱通过触摸纸张的纹理来集中注意力。

会议开到一半，隔壁桌的副行长突然咳嗽起来。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却不小心碰倒了保温杯，滚烫的茶水瞬间泼向坐在前排的女职员。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黎小璐已经抓起手边的笔记本挡了过去。

烫红的手指藏在身后，她却笑着安慰惊魂未定的同事：“还好文件没事，这可是不知耗费多少心血的报告。”

散会后，周志高在走廊叫住她：“把手伸出来。”

黎小璐愣了一下，乖乖摊开被烫得通红的右手。

“去医务室处理，”周志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烫伤膏，“下次别这么冒失，你护住的那份文件，其实我电脑里有备份。”

黎小璐低头轻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总得有人做点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志高想起海东分行那个替储户挡下飞溅口水的柜员——真正的责任感，从来不是写在答案里的漂亮话。

当晚十点，周志高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正在审阅一份关于跨境资金流动的报告，突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黎小璐抱着新整理的资料站在门口，发丝被夜风揉得有些凌乱：“行长，我把东南亚分行的异常交易数据重新核对了一遍，发现有三笔汇款的IP地址都来自同一台电脑，这可能是......”

小主，

“进来坐。”周志高打断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茶水间传来微波炉运转的声音，两分钟后，黎小璐端着两杯热牛奶回来，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台灯下闪闪发亮。

“您胃不好，”她把牛奶推过去，“上次见您吃胃药，就记住了。”

这份细心让周志高想起刘晓雅。

他翻开黎小璐整理的资料，每一处可疑数据旁都贴着不同颜色的便签，红色标注紧急处理，黄色是待核实信息，绿色则是已确认线索。

在某条涉及千万美元的汇款记录旁，她用铅笔写了行小字：建议核查收款方与三年前翡翠走私案的关联。

“你怎么想到的？”周志高指着批注问。黎小璐的眼睛亮起来：“我在金融犯罪案例库做过专题研究，发现很多洗钱手法会模仿过往案件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