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回想着秦键左手上的纹身,和近日来发生在秦键身上的零星事件,不论真实与否,一切就摆在她的眼前。
揉着太阳穴,何静再次反思了起来。
似乎姐弟二人重归于好的开始并没有让她感到太多的轻松。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开始。
秦键的改变也让她彻底意识到自己是否也应该尝试着改变一下?
去往琴房的路上,秦键的情绪还好。
谈不上释怀,因为成年往事他早也不在意。
也谈不上心乱如麻,他知道这一幕迟早要来。
只是童年的一幕幕此刻就像是一部黑胶的老旧放映机在两个时空断层中扭曲放映着。
……
秦键记得五岁生日那年,他许愿想要一个小妹妹。
而在他六岁生日那一天,父亲领回家一个皮肤黝黑,干瘦的女孩。
“秦键,来喊姐姐。”
从此。
三口之家变成了四口之家。
那一年秦键6岁,何静13岁。
原本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突然出现了一个外来者。
原本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爸爸妈妈。
六岁生日那一夜,秦键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任谁也叫不开门。
秦键那时还小,不懂什么叫领养。
不过他六岁生日不久之后,被领养的那个女孩不再称呼和自己一样叫爸爸妈妈,她开始称呼自己的养父母为“秦老师”和“方阿姨。”
这才让秦键心里好受一些,但他还是很不情愿的和对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所以他们之间的“战争”,从那时才刚刚开始。
就拿学钢琴这件事来说吧。
明明自己比对方学琴早,可父亲总是夸对方。
虽然对方处处让着自己,但秦键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对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自己的。
直到秦键9岁,他都没有叫过对方一声姐姐。
直到一个深秋的午后,秦键发烧了,家里的大人正在外地参加一场婚礼,外面下着雨。
小何静给他的养父母打了电话之后,便冒着瓢泼大雨背着秦键去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其实那段路也不长,也就一公里。
秦键后来回想,那个在家沉默寡言,连看病需要挂号都不知道的女孩,就那样背着他打折扣趔趄闯进了陌生的药房。
“阿姨,我弟弟发烧了,你快看看他,我叔叔阿姨一会就来…”
后来秦键打了一针,烧退了,而巧不巧的小何静却因为淋了一场秋雨染上了风寒,住进了医院的病房。
秦键回到家又吃了两天药,病好了,可却不见何静身影。
于是便哭着喊着要去医院。
他的父母一看没办法,这又哭又闹的,他们本不想让秦键再去医院了,担心再被传染了,结果最后还是带他去了。
病房里,病床前,秦键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何静的胳膊,哭的像个小喇叭,任谁都拉不走。
“姐姐。”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自己开了口。
悄无声息间,秦键再也不愿意松开何静的胳膊。
这一年何静16岁,秦键9岁。
16岁的花季,何静已经出的落落大方。
到了这个年龄,其实早已需要一个独立的起居空间了。
可失去了何静的胳膊,秦键不睡觉,又哭又闹。
“没事,方姨,我哄他。”何静是这么说的。
17岁的何静在钢琴上逐渐展现出惊人的天赋,秦刚夫妇二人决定送她去更专业的艺术学校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