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沉默良久,这宝娟来得蹊跷,行事又处处透着古怪,必是有人安插在安陵容身边的眼线。只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再等等吧,等等就知道了。
“让宝鹊多留心些,平日里宝娟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都要记在心里。”她顿了顿,“至于其他,且先按兵不动,好生伺候着便是。”
“奴婢明白。”音袖会意地福了福身,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待房门掩上,曹琴默斜倚在绣枕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花纹出神。皇上……就算过了好几日,曹琴默心中依旧害怕。他是天子啊,就这么对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下手,那对其余孩子又有多少真心呢?
“唉。”幽幽的叹口气,曹琴默用帕子掩住眼,任由思绪蔓延。
自打欢宜香一事在心头扎了根,曹琴默便愈发寡言少语,常常整日里只是垂眸静坐。年世兰留她本是为着出谋划策,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更兼自己久未遇喜,那点耐心早被消磨殆尽。
“本宫要你这木头人何用?”年世兰摔了茶盏,鎏金掐丝的珐琅盏在曹琴默脚边碎成几瓣,“整日里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曹琴默只是默默跪着,任由滚烫的茶水浸透裙裾。
转眼到了四月底,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艳。偏是这时,胤禛竟特许沈眉庄协理六宫事务。消息传到翊坤宫,年世兰气得砸了满殿的瓷器。
“好个沈眉庄!本宫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消受!”年世兰下定决心要弄死沈眉庄,曹琴默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
沈眉庄这些日子过得格外辛苦,白日里要在翊坤宫忍受年世兰的刁难,跟着学习那些宫务,直到夜半三更才能脱身。每每得了空闲,她还要绕道去碎玉轩,与甄嬛说些体己话。